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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运走,就地制成泥胚烧砖。
刚一落地,她就拧亮了手电,边走边看。
这下头……怎么说呢。
全是房间,有一间显然是监控室,一进去大大小小几十面监控屏,不过都黑屏——荒废断电还是有好处的,这儿正常运作的时候,她估计就进不来了。
还有几间类似大医务室,易飒纵看不懂,也知道那些各式各样的医用仪器很专业,三姓中不乏学医的,看来丁长盛组建这里时,秘密抽调了些专业人手。
会议室,也就是桌桌椅椅,不用看。
再前面这一间……
易飒拧了下把手,没拧开。
居然锁了,看来比较重要,易飒把袖珍手电咬在嘴里,兜里取出根细铁丝,拗直了对着匙孔投进去。
只鼓捣了两下就开了。
是间办公室,连电脑都没有,桌上立着档案夹,书柜上还有老牛皮纸的文件袋,笔筒里都是钢笔铅笔,边上还有墨水瓶——是丁长盛这种老派人士的风格,没错了。
黑色皮革手册,在哪呢?
易飒先往书架上翻拣,没有,倒是看到一溜排有关病菌感染的书,什么《枪炮、病菌与钢铁》、《实用传染病学》,连《精神病学》都出来了。
又挨个抽抽屉,撬了一个上锁的,里头珍而重之藏了个笔记本,不过不是黑色皮革,软抄面的,略略一翻,类似临床病症记录,不管了,既然被锁起来,必然是重要的东西,她卷起了塞进后腰。
黑色皮革手册……
这办公室连柜子都没有,一切尽收眼底,总不会还有机关暗格什么的,再说了,易萧说过,丁长盛以为那东西不重要,不重要,会扔去哪呢?
抬头看,书柜顶上露出一沓报纸翘皱的边角,易飒搬了椅子踏脚,快速掀看那沓报纸,都是些日报晚报,还夹了杂志,估计是丁长盛拿来解闷的……
易飒手上一颤。
找到了!就压在那沓报纸下头,什么皮革手册,就是劣质黑塑料皮的笔记本,易飒急抽出来,掀开了看。
第一页上密密麻麻,开头写着——
“1996年11月19日之后,我们经过商量,将受伤的人统一归置一处,过了一段时间,我注意到,有不少人都出现了精神错乱,经常疯言疯语,尽管我觉得这些话没有意义,但我还是要求看护人员,不管他们说了什么,都先记录下来……”
再往后翻,笔迹不一,应该是不同的人记的。
应该是这本没错了,至于详细内容,出去再看吧。
易飒迅速也把这本揣上,然后一切归位,只下来这么点时间,后背已经出汗了:毕竟是做贼,心虚。
掩上门出来,原本是要尽快上去的,哪知手电光一扫,扫到走廊尽头处有岔道。
还有房间,那又是干什么用的?
易飒犹豫了一下:妈的,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该看个全须全尾。
她一咬牙,疾步过去。
转过岔道,手电光掠过一扇扇同样规格的门,这些门没锁,或半掩或敞开,门上都贴了一块巴掌大的透明塑料膜,里头插着纸片,纸上写着不同的名字,钢笔手写,墨水已经褪色模糊。
而那些名字,大多都姓“易”。
易飒一颗心砰砰乱跳,手电光胡乱扫了一回,蓦地定住。
易萧。
她紧走两步,推门进去。
屋子狭窄局促,这头到那头,也走不了几步,最大的家什是张单人床,床上褥子垫子什么的都已经掀走了,只剩木床架,床下是个老式痰盂,床头边摆了张桌子,上头搁着两个铁饭盆。
如此简陋的陈设,几乎承载了一个人二十多年的全部生活。
手电光扫向墙面。
墙面上杂七杂八写了不少字,有拿笔写的,有拿器具划刻的,也有蘸了血写的。
易萧也写过“它们来了”。
还写了别的,姜骏的名字出现过好几次,后头总会缀一句“千万不要死,等我去找你”。
所以最终,你算是得遂所愿了吗?
还看到那句熟悉的“风飒飒兮木萧萧”,后面拖长长的一段话——
“我不喜欢易萧这个名字,我应该叫易飒。我喜欢风,不喜欢草木,风可以自由自在到处走,草木一辈子困在一个地方,像是个诅咒,我困在这里十七年了……”
满屏墙面,提到“易飒”的只这一处,还不是因为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