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页)
骂我“臭流氓”。
到了进场时间,他们随人流朝检票区走去。虽是上午场,但5号厅依然座无虚席,而且清一色的恋人。冯玲玲很满意这种暧昧气氛,在她看来,这就是约会。
他们找到座位坐好后,银幕上还在放广告。凌力看到身旁的一个年轻女孩从背包里掏出几包纸巾递给她左边的小伙子说,“给他们传过去。”就见小伙子接过去,一个一个往后传。原来是一伙儿结伴来看电影。又听小伙子问,“发这个干嘛?”“笨蛋?听说这部电影是催泪弹,好多人一包纸巾还不够用呢。”凌力想起冯玲玲刚才的神秘举动,这才恍然大悟。冯玲玲悄声问他说,“这下你明白了吧?”他前后一张望,笑得肩膀直抖。他发现但凡女人手里不是拿着纸巾就是拧着条手帕,敢情大家不是来看电影的,而是来哭丧的。正忍俊不禁,昏黄的灯光忽地灭了,电影开始了。
随着一支童谣响起,画面上出现了一树树怒放的桐花,层岚叠嶂,白得耀眼,空气中仿佛都流淌着清雅的花香,稚气的童音不停在幕后吟唱:“梧桐树,梧桐花,梧桐树下吹喇叭”……
突然,像被一把沉重的铁锤当胸击中;悠闲靠在座位上的凌力猛地坐直了,伸进爆米花桶里的手一滞,浑身僵住,一动不能动。
那村庄、那小路、那河流、那学校,尘封了多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扑面而来,他无处可躲,瞬间没顶。
“这部电影是在哪里拍的?”他蓦地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大。
“什么乡来着,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一时想不起来,简直就像世外桃源对不对?”冯玲玲凑到他耳旁耳语道。
凌力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这是在影院,他尴尬地复靠回到座位上,眼睛死盯着幕布,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剧情徐徐拉开,黑暗中的凌力仿佛在同时观看两部电影,一部在眼前变换着色彩不停晃动;而另一部则在他的脑海里,它没有色彩,像是一部过时的黑白剧,它的画面不时和面前的彩色重叠,合二为一,冲击着他的视线,震撼着他的灵魂。
他本以为时光如土,能把痛苦的记忆深深掩埋,每过去一寸光阴,心中的痛便会减少一分,直到最后,你甚至不记得有过那段经历,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来无影去无踪的梦。然而他错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摆脱不了记忆的魔爪。它如一道伤口,一道貌似弥合的伤口,,哪怕是不经意的触及,都会再次血淋淋地崩裂在你面前,让你无所遁形。而此刻,那伤口就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在他眼前变得血肉模糊……
年少无知时,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恶霸,整天像无头鸟一样从村东冲到村西。他的生活中没有烦恼这两个字,只除了两件事,一是人家管他叫没爹的孩子;另一个便是有人欺负那个捡破烂的小女孩莫桐。但凡有人触犯了这两条,他就会像发了疯似的跟人拼命。
那时候他不懂为什么自己没有爹,而那个捡破烂的女孩却既没有爹也没有妈,而是和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奶奶一起生活。
电影背景中的那条小路于他再熟悉不过,它就在他们村头,那上面留下了他无数脚印,也就是在那里,他小小年纪收获了平生第一次英雄救美。
。。。。。。
那一天,骨瘦如柴的莫桐一如既往一身破衣烂衫,左手拎着个大塑料袋,右手提着根棍子,蹲在路边的垃圾堆旁拨弄。突然来了一群小混蛋,为首的那个拿着根棍子指着她哈哈大笑,“你们看她,像不像个小叫花子?”
他身后的那群虾兵蟹将一起起哄,“像。”然后哄笑成一团。莫桐一如既往不搭理,继续埋头在垃圾堆里翻找。她发现了一个塑料瓶,眼睛一亮,高兴地用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拿起来,正要放进左手拎着的袋子里,突然,为首的那个小男孩用棍子给她打掉了,塑料瓶咕噜噜滚到他脚边,他用脚踩上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哦——哦——哦。”莫桐气得对他怒目而视。
“瞪什么眼,有本事你过来拿呀。”他满脸得色,挑衅地说。
莫桐不知所措,突然他手里挥舞着一条鞭子从她身后冲了过来,嘴里嚷着,“小爷我抽死你。”
说着鞭子被他挥得眼花缭乱,如雨点般落在那群土匪身上,为首的那个用棍子抵挡,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左右开弓,一连抽了十几鞭,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哇哇喊娘,最后这群小流氓气极了,蜂拥而上把他抓住了,按在地上。夺过他手里的鞭子,十几个人围着他拳打脚踢,莫桐见他吃亏,于是着急地挥起棍子去抽这群小流氓,却被一个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