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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在空中扭转身体,慢慢往刚刚断掉的那根竹子的竹根处靠去,然后轻轻地落在那根断竹边。一只脚踏上去了,还好,安全,又一只脚踏上去了,还好,安……
“哗啦啦……”,“全”字还没在心底念到,他的脚下突然一空,他所站立的那片土地,以那根断竹为中心,方圆两丈之内,于同一时间陷了下去,他预待蹦离开来,奈何无处着力,虽然几乎以单手够到了这大坑的边缘,却最终没能够得着,不得不随着稀稀拉拉落下的土块往坑底砸去。
这个坑……会有多深呢?他的心底,此刻十分的忐忑不安,不由得扭过头去看上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直看出他一身的冷汗来——坑底,密密麻麻的,向上直立着的,赫赫然是削得锋利无比的碗口粗的青竹。天哪!哪怕是只老鼠,掉下去也保证会变成青竹插生鼠。
在快要落入坑底的时候,他连忙将握在手中的长剑递了出去,同一时间身体倒立,锋利的剑身迅速地没入了竹筒内,剑柄终于卡在了竹筒外。
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就在自己通过剑身将身体的重量寄托在青竹上的同时,听见了坑壁里传来细微的声音,这声音,是机关被触动的声音。刹那间,四围的坑壁里,透过薄薄的一层软土,成千上万只钢针蜂拥而出,那针尖上,还泛着些深冷的青光,显然已被喂过剧毒。
急迫间,高飞用空闲的左手将自己的外套一扯两半,同时气聚丹田,用内息把破碎的外套撑了开去,似兜了风的大帆,迎上那迅速射来的毒针,裹挟住毒针的去势,最后才软软地坠了下来。
幸而这毒针只这一拨儿,没有后续,高飞才得闲慢慢的放低身子,从一直倒立的状态里解放出来。
他将双脚轻轻的踮在尖锐竹尖被切得平齐的那一面,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支撑重心从握着的剑上轻轻的往双脚的脚尖转移。
他这么一做,旋即又后悔了,果不其然,脚下的竹子刚有些微颤,四围的坑壁里,就又一次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转眼间,第二拨钢针破土而出,直向他射了来。
他哀叹一声,无奈地将又一件上衣撕得粉碎,拿内力振了出去,抵挡射来的毒针。
这一劫也总算让他逃过,可是而今他身上却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件单衣,要是再一个不小心触动了机关,他恐怕就没有衣服穿了,这最后一件上衣,也是他唯一一次可以逃出这个陷阱的机会,现在,他可是一丁点儿也不敢挪动自己的重心了。
天色突然一暗,他小心地慢慢地抬起头,却看见玉海烟正负着手站在坑口看着他,正好挡住了照下的日光。只听玉海烟不紧不慢的说:“我只放了两拨毒针。”
第九章(四)
这个女人说的话怎么可以相信?高飞很有骨气的这样想,同时却抽出了佩剑,踮在竹尖上的双足一用力,往洞口跃了去。他的身下,被他的双脚踩弯的那两根竹子开始东倒西歪,四围的坑壁,却当真没有再射出毒针。
在踏踏实实地落在了地面上的那一刻,高飞有一种终于从鬼门关走回来了的感觉,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的耳际却传来玉海烟幽幽的声音:“身家清白的老实人?唉,南星有时还是不够老练。还是……”说话的人突然绕到了高飞的跟前,“还是你太老练了?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就是祥云客栈里那个啰嗦得要人命的啰嗦鬼吧?”
高飞微微地愣了下,随即坦诚一笑:“我好像是比他老练。可是……”高飞意味深长地望向玉海烟,“可是论及老练,我可及不上江湖第一的杀手——厉胜男。”
说完这句话,高飞就目不转睛地看着玉海烟,而后者却对于这句话完全无动于衷。高飞无奈,只好完全收起老实巴交的样子,嘻皮笑脸地说:“美女,客栈一别,别来无恙呀?啧啧啧,你还是如此的冷艳呀。”
这样一来,他摆明了是承认了自己认识玉海烟,而且还暗示着自己知道她就是厉胜男。即使她现在带着面具,他也依然认得她是在客栈里误入了自己房间,还差点把自己杀了的那个女子。玉海烟却不搭理他的搭讪,转而问:“你,叫什么名字?”
高飞惊讶地张大了嘴:“我昨天才告诉过你呀,我叫高飞,高高飞起的高,高高飞起的飞。美女,你不会这么健忘吧?”
“高飞?恐怕不是高高飞起的飞,而是远走高飞的飞吧。”玉海烟一阵冷笑。
高飞的身体不经意地一振,转而一软,吊儿郎当地说:“也许吧。”他现在完全一副无赖像,一点儿也找不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