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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当她推开那扇门……
屋内的摆设与昨天几乎毫无差别,只有桌子上多了一张素描纸——
纸上,是一个笑得无比灿烂、露出八颗牙齿的女孩。她奇特的短短的碎发在风中拂动,她迎着风放声大笑……
素描纸的右下角写着名字和日期,还有个简笔的脱帽的小人,以及一句话:
不管何时何地,都愿你拥有这样的笑容。
母星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可萝丝与杰克的宴席,刚端上餐前酒就结束了。
冷漠的望着下一个正在摆开的盛宴,她像个提线木偶。
结束了,都结束了。
完了,全完了。
她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一点寄托,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母亲掰断了。
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做个大家闺秀、为什么不能像所有同时代、同地位的女性那样,依附男人而存在呢?
这对于她来说,太难了。
未来生活的轨迹,被萝丝一眼望到底。
她完全能设想未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的生活。一想到未来那些一成不变的社交、应酬和肌肉的每个线条都精心扭曲的笑脸,一想到自己也会变得像所有人一样庸俗,一想到自己会退化成一个“母亲”的符号,一想到会被剥夺人格的自由……萝丝就感到恐惧。
珠光宝气、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在她的眼中是黯淡无光的灰色调,却不得不湮灭其中。
对于卡尔,她是个难以接近却一定要弄到手的冷美人;对于鲁芙,她是个叛逆、不听话却不乏利用价值的女儿;对于萝丝自己……对自己似乎也无足轻重。
谁都认为她是附属品,谁也不把她当做独立的个体来尊重,谁也不考虑她的想法,谁也不在乎她的喜怒哀乐……所有人都以自己的期待来要求她、命令她、逼迫她……理解她、欣赏她的杰克被鲁芙赶走了,顺从她、疼爱她的爸爸也回归了上帝的国度……她甚至被鲁芙禁了足,切断了与可可·香奈儿的书信和电报往来……
外界的压力凝成一座冰山,浮出水面的只有一角,暗流中的巨大阴影,劈头盖脸、铺天盖地的向她砸来,逼她就范。
她紧紧的捂着嘴,难过得肩头一耸一耸的。
没事,没关系,不要紧。萝丝反复劝说自己,没关系,不要紧,没事。
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金发男孩,她与他在一起度过了几天梦一般朦胧、暧昧、温馨又快活的日子,又把彼此交还给彼此的命运。
这几天偷来的时光,让他们培养起足够的默契,却在没准备好表明心迹时,一切戛然而止。
杰克对于她,竟然在眼睛一闭一睁的间隙里变成往事。
突然她觉得往事这个词就像风一样,而她就是被风卷起的枯叶,跌落在泥土里,怀念着刚才的翱翔。
这三天,每一件事回想起来都毫无痛苦或悲伤可言,可萝丝却在拼命忍住眼泪。
他们的故事坑了,那就算了吧。也许很多年后回望年轻时的记忆,在岁月中已经晦暗发黄、难辨真假。可当初那些忐忑不安、如痴如醉、意乱情迷和肝肠寸断却不会变色。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三次元的现实中,连王子和公主的故事都充满了谎言、欺骗、背叛、争执、妥协和泪水,富家女和穷画家……就更加艰难了。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她上辈子父母的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是命运的宠儿。相反,大多数人的生活都平淡无奇、庸庸碌碌、日复一日,在艰难的生活的夹缝中,寻找遗落已久的辛酸的快乐……自己想必也不能例外。
无论是在母星,还是在二十世纪初的这个世界,生活、爱情、快乐……总是如此艰难,如此艰难。
萝丝并非乐观主义者,她从来不会把这个世界想象得十分美好和光明,但她擅长自我排遣、自我说服和自我催眠。
就算在这个世界上毫无乐趣可言又怎样,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又如何。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又有几个人能像杰克那样,拥有海鸥翱翔大海和天空的自由灵魂。
她眼前又浮现出男孩微微嘟起的、饱满的下唇,歪着头、略带撒娇的可爱神态,还有不大的、粗糙的、温暖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对杰克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也不清楚他们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鲁芙却像防范一只害虫那样,把杰克扫地出门。
她与这个世界联通的最后一扇门,被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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