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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妻子呢?怎也不在家咧。”我又问。
“噢,他妻子?有知道他妻子在哪儿的吗?”老头高声问几桌打牌的人。
老头所抱的小孩可能是他的孙女,她爷爷高声发问,把她吓着了,她直往爷爷怀里钻。“哦,她妻子找到工作了,在一家私人轧花厂里缝花包,可能还在加班呐。”
哦!
我告别老头和打牌人,从屋子里退出来,又走上甬道。
走在出“盲区”的路上,我还指望着老蔡骑着“麻木”回来碰上我。但直至我慢腾腾地穿过尹光生活区大门踏上大马路,依然未见老蔡和他的“麻木”。
只得再来了,我也要回家吃晚饭哟。 txt小说上传分享
泥淖中的托举
终于见到蔡老三家门开着。
屋子里有弱光泻出,弱光的宽脚落在门前的杂物堆上。杂物堆好像是些木柴、废弃轮胎之类。杂物堆外边就是菜园子了。
“老蔡,老蔡!”我不无欣喜地叫道。
窝棚靠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一位瘦弱的小个子女人进入弱光下。50上下的年纪,不知是光弱的缘故,还是棚子里灰尘大的原因,女人身上似乎蒙着一层灰。乍一见,恍若从坟墓中钻出的一个怨妇。好在我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加之对老蔡的家底心中有数,所以尚未受惊。
“您,您找老蔡?”
“对呀!我来拜访好几次了,都没见着他呢。”
“您是?”
“唉,我是原旺光改革工作组的组长啊!”
“哦哦哦,看我这烂记性,您是柳局长!”
“是我呢,来找了你家几回啦。你就是老蔡的爱人吧?”
“是啊,快进来请坐!我们这不叫屋,只能叫个窝哟。”
坐在我面前的蔡妻,出生于1957年。家在本市农村。高中毕业、回乡务农两年后,参加“*”之后的首届高考,幸运地被高州地区工业学校录取,一下子跳出了“农门”。读了三年机械制造专业,分到旺光床单厂当保全工。每月元的工资,吃了穿了用了还可结余20多元,生活好富有啊。
蔡老三也是本市西部农村考学出来的,与妻子同岁,且是同年考出的。与妻子结婚时,尚在距旺光厂不远的甘阳农机配件厂当技术员,后来调入旺光任设备科管理员。
回忆至此,蔡妻站起身,走到外间往里间去的门前,抬头指向门楣上的镜框让我看。镜框油漆已剥落净尽,但镜面一尘不染。居中是一张结婚照,老蔡意气风发,蔡妻娇小玲珑地倚着老蔡,脸上写满幸福。她五官端正,面容清秀,应该算那个年代的美眉。
婚照旁,是一位小伙子在北大那古色古香西门前的全身单人照,老蔡的浓眉与下巴,蔡妻的清秀文静,一目了然,浑若天成。夫妻俩把优点毫无保留地给了儿子。
看过照片,蔡妻打开蜂窝煤炉,口中“噗哧”一声,接着嘟哝了一句:“这个苕坨!”
我忙问:“怎么啦?”
“呵呵,老蔡中午吃过我留的饭菜,没把煤换妥,熄了。”
我直腰瞧了瞧,见炉子上所坐的锅里,还剩不少米饭,够吃两人的。饭堆上趸着菜碗,里面是油白菜,别无其它。
“你们没弄荤菜?”
“我们吃素菜已吃习惯啦!再说,老蔡原先的‘将军肚’也离不得素菜,他肚子已吃平了呢。呵呵。”
门口传来“嘟嘟嘟”的摩托车熄火声。老蔡回来了。
“哎嗨嗨,让您久等了。我早就猜到是您找我,找了几回都扑了空,不好意思啊。”
还是那个粗嗓门,还是那个大脸庞,还是那么大而的有劲的手。
“坐啊坐啊!”
我与他随即进入采访正题。
他没因家中寒碜而现出丝毫忸怩,相反甚为坦荡、安逸,我深受其乐观精神感染,交谈中不时爆发出会意、爽朗的笑声,惹得正在门外砍柴生炉的蔡妻掉过头来扫视我俩。
话从他俩的独生儿子蔡雄挥聊起。挥挥生于1983年。幼儿园、学前班、小学阶段,旺光厂还不错,所以挥挥的成长与学业都较顺。轮到他上初中,厂子将垮,气息奄奄,工资不能保障,冲击到他的学业。家中既无底子,又遇高学费,再逢厂里闹饥荒,真难啊。每学期都要跟别人说好话,宽限几个月,总是到学期结束前夕才还清。
不过有一句说一句,厂子闹饥荒的几年,我倒是讨了好,上班本无事,早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