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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部负过伤?”
“你是说张主席,没有啊!”黄超回答。在红四方面军中,大家习惯称呼张国焘的西北 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职务— “张主席”,而不称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副主 席和人民委员会副主席职务— “张副主席”,这对毛泽东等人和中央红军广大指战员来 说,听起来感觉到有些别扭。
“对,我是问你们的张主席。”毛泽东在这时把“张主席”3个字读得很重,继续问 道:“他的右耳朵上怎么有这么大的伤疤?就是那个红圆圈。”
黄超听到毛泽东是说张国焘右耳轮上的那个酒杯大的红色印痕,笑着解释道:“你是说 那个红圈。这是张主席工作特别忙的标志。”
“会忙在耳朵上,让别人咬了耳朵?”
“张主席从鄂豫皖到川陕苏区,党政军民的大事都要管,辛辛苦苦为四方面军操劳。他 每天一起床就打电话,有时一个电话要打几个小时,饭都顾不上吃。那话筒常年累月地压在 耳朵上,能不压出一道沟沟嘛!”
毛泽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没有再言语。
站立在一边的军事顾问李德因为听不懂别人的窃窃私语,也直盯着张国焘的右耳朵,看 样子他也在琢磨:“张国焘的耳朵为什么会引起毛泽东的如此兴趣和注意呢?”
时年35岁的李德摸了摸自己挺拔的耳朵,除他高高的鼻子外,耳朵似乎与中国人的没 有什么两样。李德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也就再没有去观赏张国焘的耳朵。
台上的人在互相捉摸着其他人的心思,台下的指战员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在认真 听着朱总司令的讲话。朱德多次充分肯定了红四方面军从鄂豫皖根据地到川陕根据地屡挫强 敌、发展壮大的英勇业绩。他的讲话热情而朴实,给红四方面军的指战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张国焘在讲话中则十分强调红四方面军渡过嘉陵江是为了迎接中央红军,毛泽东却显然 不愿意听这种“为了谁”的话。
“渡江怎么能与坚持川陕革命根据地对立起来呢?”毛泽东不满意的声音很小,只有身 边的几个人能听得到。张国焘可能是没有觉察,他继续口若悬河地讲话:“渡过嘉陵江,支援第一方面军顺利进入四川地区,我们认为这是首要任务。第一方面 军是全国红军的主干,中共中央和许多重要干部也都随一方面军行动,所以我们大家都习惯 称一方面军是中央红军。中央机关自西征以来,一直处在艰苦挣扎之中,如果我们不能及时 赴援,可能就会招致中国革命的无比损失,也会使我们负疚良深。就因这种大义所在,我们 不惜放弃可以保卫的川北苏区,蹈险犯难,以为应援。”
毛泽东摇了摇头,把他长发上的雨水向一边甩了甩,没有言语。
本来中央有指示,是要红四方面军主力西渡嘉陵江,策应红一方面军北上。但是张国焘 却实行了大搬家政策。所以说,嘉陵江之役,实际上标志着红四方面军总退却的开始。而转 战数省的中央红军历经艰难困苦,很想到了川北后,能有个歇息休整的地方,也就是毛泽东 所说的最好能有个“家”接客,可是这一切都随着张国焘的大搬家化为泡影,这不能不使毛 泽东等人感到很失望。
张国焘的讲话自然流露出傲慢的语调,并故意重复他在几天前给中央的电报中的意见, 话语中明显含有与中央北上方针不一致的意向,他说:“这里有广大的藏、回弱小民族,有 着优越的地势,我们具有创造川康新局面、大局面的更好条件。”
“哼,还是那个老毛病!”博古嗤以鼻声,低声对张闻天说道:“看来我们与他的分歧 点还大着哩!”
欢迎会很快就散了,毛泽东的气却并未消,也许他意识到更大的风雨还在后头。总是善 解人意的周恩来走上前来与毛泽东闲谈:“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停。”
“风雨斜,昼夜行军脚未歇,何惧敌人围追堵截… ”毛泽东的话似在吟诗,又似在回 答周恩来的话,又似在表示一种决心。突然一列马队飞驰而过,溅起的泥水飞上了街道两旁 正行走中的人们的身上,周恩来等人也不例外。毛泽东抖了抖被马蹄溅在衣服上的污泥,仍 在思考他刚才说过的话或是新诗“何惧敌人围追堵截… ”,但被张国焘的马队打断了的思 路,他再也没有能续出下篇来。
“这些马真好,一匹匹都长得膘肥体壮!”有位警卫员情不自禁地赞扬。
“别羡慕那些马!有什么好羡慕的!”毛泽东是斥责的口气。他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