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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的阿蝉,一定是不会回来过寻常日子了。”
“像她这种出身的姑娘,能登上神庙的门,瞥见更高处的荣光,纵使勉为其难,也是绝不肯往回退的。村上的莲会算什么?去的无非是些早就知根知底的乡邻,不是种地的,就是当兵的,她还能看得上?”
“要是不问身份,只看每一个人,我家那么好的五哥,真的就比不上法老吗?”她困惑道,“必须依照主神旨意恩泽两地的法老,就好像太阳一般可望不可及,能比任何人都更靠近地镀到太阳的荣光,也会比任何人都更快地被那光芒烧成灰烬。那空空的荣光,真的就比我家五哥的真心更值得珍惜吗?
“为什么它是空的呢?”少爷笑着反问,像是不解,像是捉弄,“她要真能沾染到那份荣光,你就是想去吻她脚边的尘土也挤不过去了。不管多么骄傲的千金小姐,到时都得匍匐在她脚下,恭恭敬敬地围着她,从她的头发一直赞叹到她的鞋尖,为她说出的每句话添上艳羡的和音,她一开口就有一百个侍女听她吩咐,她的祈愿会有大祭司亲自供奉到神前,七,这样的荣光,你真的不想要?”
“我想要的和那些正好相反呢,”她轻声说,停了一停,又道,“可是我此刻会说不想要,大概是因为我还没尝过它的滋味,不知道它到底有多美妙吧?不知道才好呢,祭司哥哥说,姑娘家为自己选择去路,本来就该更看重人,那可是要和她同到永生里去的人呢!”
“你多大了?”他笑着问,“够岁数上莲会了吗?”
“娘让我去。”她不在意地说。
轻风正贴着她耳边发绺淌过,她顺手拂了拂,颊上浮起红云,似懂非懂的羞怯。
“你都要嫁到别人家里去了,还在这你五哥操心啊?”少爷笑道,“真少见!兄弟的婚事与你何干?难不成你是觉得亏欠了他们,才非要用这过头的关心来偿还点什么?”
“大人,”她装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朝她笑,“想不想嫁,愿不愿娶,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你管呢?又不能替他们快活,也不能帮他们担着不幸,撮合不是那么好玩的。”
她怀疑地注视着他,他把没说出口的话都藏在他异光流动的双瞳里,嘲弄着她的心虚,嘴边挂的却是再友善不过的微笑,骗得人以为他真的在意。
少爷您一定从小到大都是宠儿吧?
一定是被众星捧月一般护着长大,从没尝过真正的挫折,更不知道孑然无靠的滋味,天生就有一股自信满满的笃定,在这个多变人间,人生不过是一程没有重负的轻快前行,每一个此刻的风光都会毫无疑问地延续到永生里去,而他永远都是胜者,另一个金灿灿的小太阳,夜影里百折千回的忧愁,他不会想知道。
贵人们生来就是了不起的,祭司哥哥说过,这位少爷会亲自到田庄来找塔内尼哥哥一起去喝酒,还会开口和她说几句话,算得上是贵人里头最最谦虚友善的那一位了。
可是她真不喜http://www。345wx。com欢他那股无所顾忌的自在,明明觉得讨厌,为什么还要和他说那些发自肺腑的话呢?
她懊恼不已,再没了与他闲聊的兴致,便站起身,多少有些突兀地,朝这位少爷微一屈膝,算是行过了告退礼,径自转回自家田上去了。
那就回见了,七。
他追住她的后影望去,远处那金头发的奴隶正弯下腰,而她的猎物,她的主人,将要成为她丈夫的少年,立在她右手边,替她捧着苇篮,与她同在麦田里慢悠悠地往来,他能从两人移动的身形里看出她的顺从和他的亦步亦趋,要是他们近在他眼前,他也会轻信奴隶脸上那乖巧不语的笑意吧?时间还早,拉神还未过中天,日光从东边斜扫田野,小奴隶永远会落在后边一点点,于是她的每一步都踩住了他的影子,不疾不徐地跟着他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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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莲 会 。。。
欧佩特节前祭事繁杂,奈巴蒙照例都要上到至乘之地侍奉神前。今年他去的更比往年早了好些天:一来是受了村长的嘱托,要将他家女儿阿蝉护送到东岸,二来则是为了避开母亲的念叨——村长家的阿蝉入选神庙乐师的事,让母亲很受了些刺激,直怪他缺心眼,不知为小七早作打算,“学过圣书体的丫头能有几个呢?”她反复问他,“有你爹的军功和你掌药祭司的身份托着,她总不见得连阿蝉都赶不上吧?”
三儿也说:“与其让她随随便便嫁给不般配的人,不如找个机会让她飞一飞算了,会不会摔着那是后话,千辛万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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