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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前辈,愿聆听指教。”我恭恭敬敬地说。
“虽是废话,但已经强过土家子弟百倍。”她又说。
我不想为自己辩白,而且就算我比土家子弟强百倍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在奇术的领域之中,差一步、差五十步、差一百步都是一个“差”字,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思美人。”土地奶奶说了三个字。
“良玉有瑕,不掩其质。”我立刻接话。
纵观土行孙的一生,成于“色”,也毁于“色”。
色字头上一把刀,好色者通常没有好下场,这几乎是历史惯例。
我为土氏一族祖上申辩,土地奶奶眼中便渐渐有了温柔之色。
那么,我思考土地奶奶说的“思美人”三个字,其意思一定是指土行孙因思念美人不得相见而创造了潜地术,可以避开一切障碍,顺利抵达自己想去的任何地点。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土地奶奶接着刚刚的“思美人”三字说。
我忽然领悟——只有无比强烈的**,才能激发一个奇术师内心的潜力,突破极限,创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技。
以我为例,只有内心压抑不住、无法容纳的激**望,才可能瞬间顿悟潜地术的精髓。
我努力思索,感觉顿悟的那层窗户纸就在眼前,只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就能捅破它,到达另一层境界。
“嗡”,我听到了昆虫振翅的声音。
循声望去,一只遍身黑点的瓢虫正笨拙地挥动翅膀,从石凳一角飞向花架。
石凳只有一尺半高,花架稍高,但也不超过三尺。
它倾尽全力,也只能飞升一小步,比起蝴蝶或者小鸟的轻盈飞翔动作来,简直蠢笨到极点,也丑陋到极点。
我的目光追随着它,目睹它艰难地落在花架侧面的一棵枯藤上,迫不及待地收敛翅膀,用带钩的脚爪努力抓紧枯干,附身其上。
一只瓢虫的生死不能影响人类世界,但它仍然努力地活着,不断追求,向高处攀登,直至死亡。
反观自身,我虽然解释不了潜地术的起源,但如果我能正视与上古神人的差距,不妄自菲薄,而是持续追求,岂不也是一种积极的人生?
就像现在,在土地奶奶面前,我既是晚辈,也是学生,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脸红的。更何况,我已经领悟到,只要找到心中潜藏的最深**,就能突破奇术的壁障。
“我为什么要找到镜室?为了救回唐晚?为了揭开镜室秘密?为了成为天下第一奇术师?为了最终消灭那日本大人物……”越往深处想,往事就越复杂混乱,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换句话说,我的**很多,追求的目标也很多,但没有一个称得上是“唯一、强烈、非此不可”。
“你的心乱了。”土地奶奶说。
我们之间有一种奇怪的默契,似乎能够读懂对方的心情。
“对,我的心乱了。”我点头承认。
“不如断、舍、离?”她问。
我犹疑不决,因为所有**似乎都可断舍离,也似乎都不可断、不舍得、不愿离。
“那么,你不免要错过了。”土地奶奶长叹一声。
“我需要一点时间。”我分辩。
奇术之中,有很多方法可以令人瞬间冷静下来,但我此刻只想用最直接的手段。
我咬住舌尖,闭上眼睛。
“唐晚,我一定能领悟潜地术的全部精髓,找到镜室,救你回来。”我向着虚空发誓。
当我重重地咬住舌尖时,血腥气瞬间充满了口腔,头脑中所有的混乱景象也一起消失。
“原来,我一直想要找回镜室,但却始终没有弄清自己的真正目标。”我心中惶然。
“只有最强烈的**,才能催生最强大的动力,让人做到无法想象的事。你看这瓢虫,为了枝干最顶上的一滴花露,不顾性命,拼死向上——”土地奶奶指向花架最高处。
绿叶深处,一朵幽兰的小花含苞待放,花蕊正中悬着一滴透明的清露,约有米粒大小。
我们站在此处,只要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就能采到那朵花,低头吮吸花露。对于人类而言轻而易举的小事,放在那瓢虫身上,却是遥不可及。
“你猜,它能得到那花露吗?”土地奶奶问。
我观察枝干和叶蔓,确定它只要再向上爬一米左右,就能攀附着一连串椭圆形的叶子,到达那小花的正上方,再慢慢下滑,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