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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污辱,而且我自身有时候已经表明如果确有表明的必要名誉与不名誉之间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有这样的一步的话。
况且,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出我、了解我的全部生活。从我在生活中做过的蠢事中,我可以发现某种对我有益的东西,这种东西将迫使我必须重新肯定自己是一个艺术家,并且越快越好。如果我能创作出哪怕只一部更美好的作品,我将能从恶人手中夺去他的毒药,从怯懦者那里夺去冷笑,连根拔出诅咒者的舌头。如果生活对我来说确实成为一个问题,那我也是生活的一个问题。人们必须对我采取某种态度,用这种态度来评价我、也评价他们自己。不须说,我不是在说某个特殊的人,我现在只想与艺术家和有过痛苦的人在一起,与那些知道什么是美的人以及那些知道什么是悲哀的人在一起,除此之外我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我也不会对生活提出任何要求。总之,我已说过,我只关心自己对整个生活的精神态度!我感到,不对自己受过的惩罚感到羞耻是我必须达到的第一步,这是为了完善我自己,因为我是如此不完善。那么,我就必须学会怎样才能幸福,我曾一度本能地知道了,或以为自己知道了。我的内心曾一度一直是春天明媚的阳光,我的性情与快乐相亲相伴。我给自己的生活中注满了欢乐,正像一个人给杯子注满葡萄酒一样。现在,我是从一种全新的起点接近生活的,对我来说,甚至想像幸福也常常是极其困难的。我记得在牛津大学的第一学期,我在佩特的《文艺复兴》一书中那本书对我的一生产生了这样一种奇怪的影响读到但丁如何把那些固执地生活于忧郁中的人放到地狱的底层,我于是便跑到大学图书馆,翻到《神曲》里描写在荒凉的沼泽下躺着那些〃在甜蜜的空气里忧郁着〃的人们的那一段,他们永远叹息着说:〃在太阳制造出的快乐的甜蜜的空气里,我们只有忧郁。〃
我知道,教会是谴责〃浮荡的〃,但这种思想对我来说似乎是很奇怪的,我想,这也许只是那些对生活一无所知的牧师发明出来的一种罪恶吧!我同样也不理解,说出〃悲哀重使我们归于神〃这句话的但丁,怎么会对那些沉迷于悲哀中的人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样冷酷。我当时不知道有一天这也会成为我生活中一种最大的诱惑!
当我被囚在旺兹沃思监狱的时候,我渴望去死,当时这是我惟一的愿望。在病房里消磨掉两个月之后,我被转送到这儿,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逐渐变得好起来了,这使我心里充满了愤怒,我决定在自己离开监狱的那一天自杀。当这种恶劣的情绪过去以后,我决心要生活下去,但就像国王穿着紫袍一样,我也罩上了一层忧郁的外衣,决不再微笑了,我把自己走入的无论什么房子都变成一所悲悼的所在,让我的朋友带着悲哀陪着我慢慢行走,教会他们知道,忧郁是生活的真正秘密,我是在用别人的悲哀刺伤他们,用我自己的痛苦去伤害他们。现在我的感觉就很不同了,我明白了,当我的朋友来看我时,如果我拉长了面孔显出忧心忡忡的样子,而他们为显出对我的同情会将脸孔拉得比我还长,或者说,如果我想使他们高兴起来,邀请他们沉默地坐在苫草上和对着只有在葬礼上才吃的食物,这都是不知情理、太不仁慈了。我必须学会如何去快乐和幸福。
在最后两次我被允许接见我的朋友的时候,我尽可能显得快乐一点,并且用这种表现出的快乐来使这些从城里远道跋涉来看我的朋友得到些许快乐和补偿。我知道这种回报是微不足道的,但我敢肯定,这是最使他们高兴的回报。我在星期六与罗比在一起待了一个小时,我尽力把我见到他时真切感受到的快乐全部表达出来,就这样,我用自己在狱中形成的思想和观点,使我自己自入狱以来第一次产生了生活下去的真实愿望。事实证明我的尝试是对的。
悲哀神圣
我面前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我去做,如果我在被允许完成这些事情中的一小部分之前就死掉了,那才是一种可怕的悲剧。我看到了艺术和生活中的新进展,其中的每种发展都是一种新的完美的形式。我渴望生活下去,这样我才能去探索对我来说已是全新的世界。你想知道这个新世界是什么吗?我想你能猜出它是什么,因为它就是我一直生活于其中的世界。
悲哀,以及悲哀教会人的一切,就是我的新世界。我过去全然只是为了快乐生活,我回避任何一种悲哀和痛苦,这二者我都憎恨。我决心尽可能忘掉它们、对付它们,也就是说,把它们看做不完美的样式。它们不是我的生活计划的一部分,在我的哲学中也无立足之地。我的母亲懂得生活的全部意义,她常常引用歌德的一句话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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