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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央刑事法院法庭的被告席上。但在第三天,我就站在了他原先站的位子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在你们父子玩的这场险恶的恨的游戏中,你用我的灵魂作了赌本,结果你偶尔失了手,仅此而已。
你知道,我不得不向你写出你所过的生活,而且,你也不得不了解你自己的生活。截至目前,我们彼此相知的时间已四年多了,这四年里,有一半时间我们是一起度过的,另一半时间我则不得不为我们的友谊而在监狱里度过了。如果这封信确实能送到你手上,我不知道你会在哪儿收到它,但我肯定你会在罗马、那不勒斯、巴黎、威尼斯这些美丽的海滨或河边城市。你如果没有沉浸于像与我在一起时的那些无用的奢侈中,那么你至少也正在周旋于各种各样的感官快乐中(一切悦于耳、爽于口、炫于目的快乐)。对你来说,生活是太可爱了,然而,如果你聪明到希望用一种不同的方式找到更可爱的生活,你会从阅读这封信中知道我知道它是这样的。你读它与我写它都是我们生活中的一种重要的决定性时刻和转折点。你那苍白的脸过去常常很容易因为快乐而变红,当你读着我正在这儿写着的这封信时,如果它能不时使你因感到羞耻而痛苦、好像被熔炉的火烧烤着一样,那它就会对你起到很好的作用。最大的罪恶是浅薄。凡认识到的都是对的。
我当时被远远地送到拘留所,不是吗?我是在警察局过了一夜后被运货车送到那儿的。你是最殷勤、最仁慈的。在你出国前,几乎每天下午,尽管实际上并不是每个下午,你都不辞辛苦到好莱威来看我。你也给我写过很甜蜜漂亮的信。但把我送进监狱的不是你父亲,而是你,你自始至终都应对此事负责,我是通过你、为了你、靠了你才到那儿的。但你从未有过片刻的醒悟,即使我在木制囚车的栅栏后被展览示众也无法激活你那僵死的毫无想像力的本性。你只有像看一出悲剧的观众所有的那种同情和感伤。你是创作出一部没有发生在你身上的可怕的悲剧的真正作者。我知道你对自己过去做过什么一无所知,我也不希望充当那种把你自己怕心灵应该告诉给你的东西告诉给你的人,而如果你没有让恨磨钝了你的心灵,使其失去感觉的话,它确实会告诉你这些东西的。一切皆须归于人自己的本性来认识,把一个人没有感觉到或不理解的东西告诉给他是没有什么用的,我现在之所以给你写这样的信,是因为在我漫长的监狱生活中,你自己的沉默和行为促使我必须这样做,除此之外,还因为,就像事情已经证明的那样,打击只落到了我头上。痛苦是我快乐的一个源泉,我有许多理由甘愿受苦,不过,在我观察你时,我常能从你那彻底而固执的盲目中看到许多卑鄙的东西。我记得你曾绝对骄傲地拿出一封你在一家小报上发表的关于我的信。你这种表现手段是很精明的、适度的,实际上也是你常表演的一种把戏。你曾以〃一个潦倒的人〃的身份呼吁英国式的〃公平竞争〃,或类似的令人厌烦的事情。你发表的这种信往往是在一个受人尊敬的、你根本不了解的人受到讨厌的指控时你才会写的,但你却认为你的那封信奇妙极了,你把它看做堂吉诃德式的骑士的信物。我注意到你也给其他报纸写了一些信,但都没有发表,但它们的内容千篇一律都是说你父亲的。没有人关心你恨不恨你父亲。你不得不知道,恨,在思想上被看做是一种〃永恒的虚无〃,而从感情上看则是一种〃官能萎缩症〃的形式,它会杀死除了它自己之外的一切。给报纸写信说自己恨别的某个人,就好像是给报纸写信说自己有种羞于让人知道的隐病。事实是:你恨的人是你父亲,而且你父亲也恨你,所以,你的恨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你的信而变得高贵或美好。如果说它能说明某种东西,那它也只表明这是一种遗传。
你眼上的翳障终究会掉下来
我记得,当法庭判决执行到我房里来、我的书和家具都被没收并发表消息要拍卖掉、我的破产迫在眉睫时,我自然要写信把这一切告诉给你。我在信里并没提到这都是为了抵偿我送给你的一些礼物,以及法警已经去过你常在那儿吃饭的房间,我想或对或错这种消息会使你有点儿痛苦。我只告诉你一些无法掩饰的事实,我认为你应该知道这些事实。你从布伦法国北部港口城市。译者给我回了信,信中带着一种几乎是抒情诗般的狂喜的口气。你说,你知道你父亲〃在用钱上很吝啬〃,并且被要求拿出1500英镑支付审判费,所以我的破产真是一种〃绝妙的使其出丑〃的方式,因为这样他就不能从我身上得到任何补偿了!现在你能认识到恨会给人造成怎样的盲目了吗?你现在是否承认,当我把恨描述成毁灭除自己之外的一切的〃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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