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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思麒垂下頭,一動不動。
謝橘以為他沒聽清楚自己的話,正要再重複一遍,突然看見陸思麒的眼下有淚水掉在地上,一滴兩滴,然後成串落下,水泥的地面斑斑點點。她沒想到陸思麒竟然會落淚,心中吃驚,正要想辦法措辭讓他放心,自己提供的幫助是等價交換,不是壓在他頭上的債——
下一刻她的身體就被陸思麒猛地抱住,死死地將她貼在胸口。
他的胳膊十分有力,將她抱得特別緊,然後她聽見了他壓抑隱忍的哭聲。
謝橘有些無措,雙手在身側呆了呆,隔了一會兒,她的雙手抬起,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又輕又緩,不著痕跡地拍。
陸思麒很快就回復常態,在謝橘的手拍到第四下的時候,他就已經收斂了所有失控的情緒,他很快鬆開謝橘,赧然地道:「對不起,我——」
我什麼他沒有說下去,眼睛掃過謝橘的臉,謝橘的唇,謝橘那一身自然散發的氣場,他所有的話都吞了回去,眼睛快速從她臉上移開,抬腳向外走去。
出了房門迎面撞到陸家小妹,這姑娘顯然在門口趴著聽聲,被哥哥撞見也不害羞,反倒跟在哥哥後面一疊聲地小聲問:「哥,你老闆是個女的啊?爸媽都好奇她為啥來看你啊?她是不是特別有錢啊?」
陸思麒伸手在他妹妹的腦袋上推了一下,低聲吩咐小妹:「去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收拾東西幹啥?」小妹問他哥。
陸思麒沒回答,只是走到他父母身邊。他動作麻利,三言兩語將眼前要做的事情解釋了,陸家父母都吃了一大驚,再看見從房子裡出來的謝橘時,陸父陸母全都哭了。陸父行動不便,沒有動,陸母撲通一下就要給謝橘跪下。
饒是謝橘這人從來不慌,也被陸母這個動作弄得慌了。她心想雖然只是協議結婚,合約簽的也是半年,半年之後眼前老人跟自己就沒有什麼關係了,但是終究還算是長輩,焉能受人家這樣的大禮?
她身子不便,扶了一把,但是扶不起來陸母,她最近一直腰腹墜痛,平時動作都十分小心,根本不敢用力,一旁的陸思麒見狀連忙走過來,將母親扶起來背在身上,對謝橘說道:「走吧,我先把我媽背過去。」
謝橘看著他身後的家,問道:「不收拾一些東西?」
「我回來背我爸的時候順便拿一些東西就行了。再說,也沒多少東西可以收拾的。」陸思麒說完,頭也不回地背著他母親走了。
謝橘只好跟在後面。村子裡的路坑坑窪窪地,陸思麒背著他媽走在前面,謝橘跟在後面。
陸思麒雖然瘦,但是個子極高,雙腿修長,在前面走得大步流星,謝橘跟不上,就遠遠地墜在後面,乾脆也不著急了,一邊走一邊四處游目。她們謝家做的是農業相關的生意,到一個新地方總是習慣性地看當地農村的風貌。她來的時候就發現這道遠鄉的景色十分宜人,窮鄉僻壤往往有好風景,道遠鄉也不例外。現在原生態的旅遊開發也是一個熱點,謝家雖然不做這方面的生意,但是很奇怪為什麼沒有投資商過來投資呢?
當地政府也任憑此地的好風景浪費,不做一些招商引資的動作?
鹹水河幾乎繞著陸思麒家的村子轉了一圈兒,前些年村子裡的勞力還都在的時候,村子裡有一個大橋通車通人,承載了村子與外界的交通。但是現在農民都進城打工,鹹水河這裡常住人口銳減,那座橋也就沒有人修,漸漸地成了一座危橋,沒人敢在上面通行。在危橋的旁邊,留守的幾家村民用竹竿木頭搭了一座簡易的人行木橋。
給謝橘開車的程師傅就是開車到了這裡,被堵在了河對岸。
這會兒程師傅看見謝橘和一個背人的小伙子一起走過來,他眼睛在這個小伙子的臉上看了看,見小伙子人沉默寡言,但五官長得真好,帥慘了。
他是謝亞勇多年的司機,從惠盈是個鎮裡的肉聯廠時,就給謝亞勇開車了。現在也成了公司的元老,除了謝亞勇的一些重要外出活動,他幾乎不怎麼出車。程師傅是看著謝橘長大的,是謝家的家人,所以這次千里迢迢地謝大小姐挑了程師傅親自跑這趟差,謝家全家都知道這趟差一定不簡單。
程師傅想到謝總和夫人李美叮囑自己的那些話,就拿出手機,假裝看手機信息,然後趁著謝橘不注意,陸思麒彎身將陸母放進車廂時,偷拍了一張陸思麒的照片。
照片抓得很巧妙,恰好拍下了陸思麒從車裡一轉身一抬眸的瞬間,照片上的陸思麒眉目澄澈,高鼻薄唇,五官出色得可以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