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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乔话毕,也不等罗兰的回答,径直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冷风从敞开的大门外窜进来,将罗兰额前的头发吹散开来,露出一道浅浅的疤痕。
简曈从大门外进来朝罗兰一躬身:“夫人,阮小姐。”
罗兰摆摆手,神秘的笑起来:“让她去。三天?嗯,就三天吧。她就会来找我。”
阮乔几乎是一路飞转着油门回到家的。
她的心乱极了,脑子也乱极了。脸被冷风吹的已经没有知觉,这才想起来不知道把头盔忘在了哪里。今天有太多事,她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想罗兰的那番话。
闷着头推开家门,鼻尖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阮乔原本稍稍平静的心几乎在一瞬间揪了起来。
整个大厅一团糟,桌椅全部被砸的支离破碎,几乎没有一张完好。地板上凌乱的木屑和玻璃碎渣,混杂着鲜红的血液,显得一片狼藉。头顶上的灯也只剩一根电线拉扯着勉勉强强挂着,发出微弱的一闪一闪的光。柜子的抽屉全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粗暴的抽出来扔的到处都是。
阮育!
阮乔的肩膀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的嗓子不知道怎么发不出声音。
这些血是阮育的。
阮乔一脚踹开厨房已经摇摇欲坠的门,厨房里没有,又来到阮育的房间,除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还是没有。脑中突然冷光一闪,厕所!
阮乔疯了一样冲到厕所门口,可是厕所的锁已经被人生生砸碎,那些黄色的金属恰在锁扣上,根本打不开。
“阮育!阮育你在不在里面!”阮乔疯狂的踹门,“没死就出个声!阮育!”
慌乱间,阮乔随手捡起一只桌脚用尽全力朝门砸去,只听见一声闷响,厕所门终于应声而开。
阮育歪着头倒在沾满鲜血的地板上。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沾着鲜血黏在脸上,眼睛紧紧的闭着,嘴角已经青紫,额头上高高的肿起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整个人蜷缩成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双手似乎还在昏迷的前一刻抱住头抵抗殴打。
阮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脚走过去的,她默默的弯下腰把阮育的头扶好靠在自己胸口,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满手满胸的鲜血了。
温热的血带着粘性,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如跗骨之蛆般刺激着阮乔的嗅觉。那些死亡的恐惧,那些鲜血的吞噬,那些撕裂人心的尖叫铺天盖地的袭来。
“阮育?”阮乔颤抖着手试了试阮育的鼻息,可是她感觉不出到底手下有没有呼吸,她只是习惯性的伸手,“阮育,你没死对吧。还不他妈的给我睁开眼睛!阮育!”
阮乔嘶吼着,心跳的早已没了规律。
是,阮育是很混蛋,可是,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死。如果连这个混蛋也不再了,这个世界上,自己就真真正正是孤家寡人了。
“阿乔!发生什么事了?”
安阳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的鲜血和一片狼藉的屋子,听到厕所传来阮乔的喊声这才跑了过来。
阮乔怔怔的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安阳:“阮育,好像死了。”
安阳心头大骇,阮乔满身鲜血的抱着昏迷的阮育,眼神迷离间似乎根本没有认出自己是谁:“冷静点。阮育没事的。”
安阳匆忙拿出电话叫好救护车,随即把阮育从阮乔手里抱起来,正要往门外走,却发现阮乔依旧愣坐在鲜血淋漓的地板上发呆。
“阿乔!你清醒点!阮育一定不会死!”
安阳的声音似乎起了作用,阮乔扶着墙壁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朝安阳走过来。
救护车很快到了,警笛声也随后而来,转灯将破败的小楼房照的亮堂堂的,可是阮乔脑子里却一片黑暗。
朦胧间被人扶着一起上了救护车,似乎看见脚边躺着的阮育被人套上呼吸器,还有人给他做心电复苏,可是,那双带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手没按一下,就会有鲜血从阮育的嘴里涌出来,最后竟然将整个呼吸器染成鲜红。
阮乔的手冷得像铁,死死的攥成拳头僵直的放在膝盖上。一双大手就这样自然的盖上来,将原本冰冷的手包裹起来,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阮乔低垂的睫毛颤了颤,抬眼看向坐在身边的人:“安阳?你在这?”
安阳暗自松一口气,果然阮乔刚刚完全已经失去理智,他温柔的笑笑:“嗯。我会一直在这里。你不要怕。”
救护车在急诊室门口停了下来,早已收到通知的急救人员已经等候在车子外面。
阮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