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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白直直的站着,看着阮乔被抬上担架,看着阮乔纤细的手臂被扎上粗粗的导管,看着阮乔被推入手术室。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美丽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手术室的门,似乎有警察过来和他说了几句,他依稀记得对方说了逃脱还是什么,然后又有护士过来,把他扶到椅子上,为他清理伤口,酒精的味道好刺鼻,破皮的地方麻麻的有些疼,阮白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这点小伤对于此时他心上的那个伤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阮乔不会回来。自己和他非亲非故,何必为了一个陌生人冒这么大的险再回来送死呢?甚至直到阮乔冷笑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阮白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这个板着脸,总是冷漠的对待自己的人,她难道不应该是冷血的么,她难道不是应该一走了之,不管自己的死活么?怎么那时居然抱着自己,淡淡的眸子瞅着自己?那样平淡的说出砍手的话,仿佛那帮人要砍去的不是她的手,而是一缕分叉的头发。
阮白的心在潺潺的流血,那个裂开的伤口似乎变成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撕裂着心脏,吞吐着血管。
好疼。心,好疼。
那个人现在在手术室里张开眼睛了么?还是依旧静静的毫无知觉?如果她永远醒不过来怎么办?
“刚刚是不是有个叫阮乔的患者送进来?她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安阳快要疯了。
他红着眼摇晃着慌张的护士,低吼着。
怎么会这样?十分钟前,从警察局打来电话,说阮乔被人打成重伤,情况十分危急,在阮乔的手机电话簿上,除了简单几个兼职的号码,就是安阳的号码。安阳接了电话,连外衣也来不及穿,就匆匆忙忙赶到医院。
护士战战兢兢的指了指阮白:“那个是刚刚一起来的人,患者现在还在抢救中。”
安阳偏头,眯起眼睛怔了怔,确定是阮白失魂落魄的站着背对着自己,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腾地一下冒出来了。几个跨步来到阮白面前,对着阮白的右脸就是一拳,这一拳打得极重,安阳几乎用了死力,阮白犹如一只脱线的木偶,被打得翻倒在地。
鲜血从破裂的嘴角流淌出来,阮白垂着眼睛低咳几声,鲜红的血液顺着尖细的下巴滴到雪白的地板上。
安阳还不解气,上前一把拽住阮白的领子,一双漆黑的眼睛盛满滔天的怒火瞪得老大,呼呼的喘着粗气,“又是你!你这个来历不明的混蛋!是你害阿乔的对不对!是你!自从你来了之后阿乔就没一天好日子过!我打死你!”
安阳举着拳头刚要落下,却发现阮白垂着的眼睛缓缓张开,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身后,安阳回头发现是手术室的门开了,面色凝重的医生揉揉眉头走了出来,此时也顾不得教训阮白,安阳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臂沉声道。
“医生,她怎么样了?”
“患者身上有多处伤口,都是外伤。不过,胸口和额头似乎遭受过重击,这两处伤比较严重。好在患者意志坚定,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坚持这么久,不容易。手术的麻药还没有退下去,现在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安阳稍稍松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些,匆匆向医生道了谢正准备去阮乔的病房,发现阮白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手术室大门。
他的嘴角被打破,青紫的淤痕显的一张脸愈加苍白,安阳低着头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上前硬邦邦的喊他:“喂,我现在要去看阮乔,你要是去就跟着,不去就滚。”
阮白低垂的眼睛抬了抬,就在安阳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阮白轻轻点了点头。
安阳低咒一声,转身朝前走去。心里面却已经后悔的要死。该死的,疯了么?为什么去叫他?他还害得阮乔不够吗?应该让他一直在这里站着,或者像刚刚一样狠揍一顿然后赶出医院,让他再也没办法靠近阮乔,不是吗?安阳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转眼间已经到了病房门口。
推开房门,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房间里很安静,除了自己稍显紊乱的呼吸之外。床头灯发出淡黄色的光晕,床上的人额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服帖在眼睑上,毫无血色的嘴唇孤傲的抿着,似乎睡梦中还在倔强的反抗着什么。
安阳挪不动步子往前走,只这一眼,他的心跳几乎停止。张着嘴无声的吸一大口气,这才拽着拳头往床边走去。
点滴顺着冰冷的塑料管静静的流进阮乔接近透明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