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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闹腾了起来,薛三郎惺忪着睡眼,心头还因着惊吓“扑通”跳得厉害,等喘匀了气儿,薛三郎大怒:“去瞧瞧哪个不长眼的,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奔丧啊!”
安氏忙掩了他的口唇,道:“三郎不可胡言。”这时辰来敲门,定是薛府哪个主子吩咐的,说不得当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忙叫外间上夜的丫头出去问,丫头很快回来了,说:“是二爷来了,叫三爷和三奶奶穿好衣服出去,他有事要问。”
薛三郎愈发怒了,躺在床上大骂:“他算哪根儿葱?有事要问,没长眼么,晓得现在什么时辰了。难不成出去一趟脑子叫门夹了,还是中了圈套,叫人打了闷棍,傻了不成?”
安氏哪里见过薛三郎这个样子,吓坏了,哆嗦着拾掇好自家的衣衫,也不管薛三郎,自家先出了门儿去。见得堂屋前的屋门处,高大的身影威风凛凛,衬着月色却诡异地透着几抹凄然,上前福了福,道:“二伯安好。”
薛二郎是个混的,可也并非不讲礼数到了极致,转过身偏着头,给安氏抱了抱拳,道:“扰了你们安睡是我的不是,只是屋里丢了个贵妾,要紧得很,来问问,三郎可知那丫头去了哪里?”
傍晚时分安氏这里就得了消息,清风苑里头的那个娇人儿突地便没了踪影,府里闹了许久,也没找到。等着亥时刚到,又有人来讲,说是二爷回来了,清风苑里耍了一通脾气,径直去了五福堂。
前不久清风苑里的那位中毒的事儿府里谁人不知,安氏自然明白,薛二郎这是疑上了自家亲娘。总是没有玉堂居的事儿,她也自来是个少事儿的人,屋里头三郎还病着,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便叫人闭了门,只管自家安稳睡觉。
却不料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降。大半夜的,竟被闹了起来,叫二伯一句一句的当个贼人来盘问。
第23章
安氏纤长的眉微微蹙起; 她上前一步,又给薛二郎福了福; 清冷的嗓子在寂悄的夜里显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肃穆。
“三郎自来胡闹; 上次金丰园惹怒了二伯; 怨不得二伯如今对他生疑。可这些时日三郎却是卧病在床,不曾出过玉堂居,与二伯的贵妾更无交集; 我与他日夜相对; 形影不离,若二伯仍旧不信; 那我也实在是无话可回。”
里屋里薛三郎竖着耳朵已经听了清楚; 立刻大笑起来:“那丫头不见了?哈哈; 不见了; 报应啊,报应!叫你当初抢人婚事,如今人不见了; 可不是报应。”
屋里的吵闹安氏充耳不闻; 道:“三郎自来性子不驯,还望二伯海涵。”
薛二郎弄得一鼻子灰,对着安氏清者自清的冷漠姿态,不由自主就生出了一股子内疚来; 忙抱拳道:“是我鲁莽了,这就去了。”
安氏看着薛二郎离了玉堂居,叫人闭了院门; 回了内室也不理会薛三郎的喋喋不休,扯起被子自顾自的睡了。
薛三郎自家嘟嘟囔囔说了许久,这才发现妻子并未理会他,本要发怒,可猛地想起方才自家说了什么,由来一阵心虚。
这段时日他的日子过得极是舒服,这里面自是少不得安氏的陪伴,想着那话估摸着惹了安氏不开心。有心赔礼,可他自来骄纵惯了,哪里说得出口?便扯了被子躺下,须臾,又往安氏那边儿靠了靠。毕竟身子骨虚弱,又闹了一场,未多久便睡了。
安氏这才起身吹熄了蜡烛,朦胧月色滑进窗棂,照得一室清亮,安氏枕在绸缎软枕上,眨眨眼,唇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
玉堂居被远远留在了苍茫的夜色里,薛二郎立在薛府的九曲回廊上,四下望去,月色和灯笼照不到的地方俱是黑压压一片,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乌泱泱没一处光亮。
那丫头究竟去了哪里?
他仰头望天,百思不得其解。这府里主子就这么多,和她有宿怨的,又只有那么两个。可一番折腾下来,心里头也是明了,这跟那两人还真是没啥关系。
薛二郎苦苦思索,却是猛地一呆,想到了一个人来。他转身大步疾走,福安小跑跟在后头,挨着脊背的那处衣料早已是湿*了几遍,如今被风一吹,刮骨般的冰凉。身子早已是乏得不行,偏生脑袋瓜子却又怪异的清醒。也不知二爷又要找谁的晦气去了,福安一路想着,却发现脚下的道儿,正是拐向西阆苑的。
西阆苑里早熄了灯,四下里都已是歇了,静悄悄的,只有廊下门前垂着几盏灯笼,照出昏黄的一片冷光。
薛二郎被激得一直发昏的脑子,一路吹着冷风,等着到了西阆苑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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