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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你霸占他……他出了多少事儿,遭了多少罪!”
“你怎么就不能放了他,教他跟我们过之前的安生日子?!”
他一把揪住楚流云衣领,暴戾的目光几乎要在他脸上刺出一个洞来,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捏为灰粉。一旁赵玉才想劝又不敢,只能使劲给楚流云使眼色。楚流云面如死灰,双目却定定直视着他,不避不躲。祝载圳忽然甩手把他撂到一边,走进里间把林迁抱了出来,对两人道:“人我带走了——不管是谁干的,别等着我查出来。”
“确实是鸦片瘾,好在中得还不深。”打过一针镇静药剂后,林迁好歹是睡了过去。医生白瑞林又诊视了一番,便出来对祝载圳道:“看起来用的量少,时间也不长,想断瘾应该不困难的。”祝载圳问道:“那么要多久?”白瑞林道:“大约一个礼拜。”祝载圳点了点头,白瑞林又道:“戒瘾的过程非常痛苦,我建议祝旅长将他送进我的诊所,进行专门监管。现在只是戒断的第一天,三到四天时反应最严重,到时会很难熬。”说着叹了口气:“即使少帅那样坚强的意志……当时的情况您是知道的。”
这白瑞林原籍英国,曾做过张学良的私人医师,当初也正是他负责了少帅戒毒。而所谓的“专门监管”,祝载圳至今记忆犹深:那时张学良穿上特制的束缚衣,只能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就这么被独自关在全禁闭的房间里整整五天。他回头看了看林迁,断然道:“不用了,我可以照顾。有情况会再请您来。”
白瑞林看他一眼,便从诊箱里拿出两支针剂:“这是吗啡,发作得实在厉害时,可以抵除下戒断的痛苦。”祝载圳接过来便丢进抽屉里:“多谢,请慢走。”
白瑞林告辞后,他轻轻走到床前,凝目望着林迁熟睡的脸。他鼻息轻促,脸色在昏黄灯影下显得越发黯淡,像罩着层单薄的素纸。祝载圳伸手抚了抚那张脸,一瞬间心头空得发虚。他承认今日楚流云的话是有道理的:林迁本不是个容易惹恨结怨的人,即便有些过节,也犯不着这般对付一个戏子;因此使出这般阴损手段暗害人,十有八九还是因自己的缘故。下这黑手的人他是必然要找到的,不教那人赔上点什么,他绝不能甘休。可即便再怎么以牙还牙,眼下这人要遭的罪都是抵除不了的,也是自己分担不了的。
这一刻祝载圳才觉得自己是愧疚的:不管多么仔细谨慎,这人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吃了许多不应该的苦,分担了许多不相干的危险。而自己却仍是不愿意放开他……他不能放开他。
因此又能怎么办?
或者只能对他好一点——对他更加好一点。
熬到了第二天的夜里,林迁果然发作了。
仿佛有千百只蚂蚁爬满血脉钻进骨髓,每个毛孔都扎透了冰冷的针,腔子里囚着一只疯狂的兽,不停地撕咬吞噬他的血肉。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蜷着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额头直往床脚上撞。睡在身旁的祝载圳骤然惊醒,连忙紧紧抱住他,翻身上去把人压住了:“听着,你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
身上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体内却好似有把寒刀,寸寸剔剐进骨缝。他狂躁地挣扎了几下,却丝毫脱不开他的禁锢,只能扯开喉咙嘶喊着,凄厉不似人声。祝载圳忙伸手捂住他嘴:“别喊——喊坏了嗓子,这辈子别想再唱戏了!”
他在他掌心切齿咬下。咸涩的血顺着唇舌渗进咽喉,是攻毒的药。
他只是紧紧搂住他,额头抵在他脸颊上,像是要把全身的力量都灌注给他。
天色初白的时候,林迁醒了。
盛夏的晨光刺进眼底,直教人目眩心慌,他恍然又闭上了双眼,过了一会儿,才觉得身下是地板的凉硬,背后却有一股踏实的热力紧贴着,像靠着一堵温存的墙。
他转过头,那人眉心微微蹙着,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颈窝里,一条手臂正给他枕在头下,织就了一张挣不脱的严网。
林迁看了一会儿,便伸出一只手,抚开撩在他额头的几缕头发,又缓缓落在他泛出青色的唇角上。
他眉头皱了皱,也没睁开眼,只是伸手攥住他的手,近乎叹气地问了句:“……好点儿了?”
林迁没说话,只是转过身贴紧了他。祝载圳手掌抚着他肩胛,默然搂着他半晌,低声道:“……以后自己也多小心。”
40
40、第 40 章 。。。
算是不幸中万幸,这一个礼拜虽然难熬,倒还顺利;其间白瑞林不时被叫过来,到了第十天,才慎重地下了康复的诊断。只是祝载圳还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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