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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格的马车来到挂满白幡的永扬贝子府门前。
他走进大门,身后跟著大理寺亲兵、顺天府衙役、验尸仵作,从几十名麻衣孝帽的家眷面前走过,直趋灵堂。
家眷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衍格如此大阵仗是何用意?看样子并不是只有前来拈香如此简单。
衍格来到灵堂前拈香行礼,同时对著永扬贝子的牌位说道:“奉皇上旨意,为查明永扬贝子真正死因,今下令开棺验尸,查明死因后自当奏明圣上,抓拿真凶,以慰贝子在天之灵。”
所有家眷们一听要开棺验尸,一个个脸色发白,女眷们更是嚎啕大哭。
自从永扬贝子暴毙,贝蒙被押进大牢听候审讯,随即又和敏柔公主逃出京城的这几日,衍格便求见乾隆,务必将贝蒙的案子交由他调查审理,总算得到乾隆点头同意。
要调查永扬贝子的死因,唯有从尸身查起,偏偏永扬贝子暴毙死亡不到几个时辰,凭著大夫几句话断定死因是头部受击,就将他装殓入棺了。死因再加上人证供词,简直就要判定贝蒙就是凶手了。
不管真相如何,他都要眼见为凭,因此在拿到皇上“开棺验尸”的手谕后,他就火速带领大理寺亲兵、顺天府衙役和验尸仵作同赴贝子府查案。
尽管家眷们百般不愿、哭哭啼啼,但衍格还是一声“开棺”令下,衙役们拿著斧凿、撬棍来到棺前,将厚重的棺材盖启开。
永扬贝子刚死未久就立刻入殓,所以尸身并未腐败,仵作和衙役们把永扬贝子的衣物全剥开,接著仵作拿著银针先在咽喉、腹部几处试针。
“二爷,永扬贝子并非中毒。”仵作禀道。
“难道真的是因为头部撞击致死?”衍格心一凉。
仵作仔细检查尸身七孔,再擦掉尸首脸上的粉,然后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二爷,依小的看,死因不是头部撞击。二爷请看,口鼻有血水流出,虽然脑部撞击造成脑里爆裂,也有可能七孔流血,但是依常理来说,脑袋里爆裂而七孔流血,是事发当场就会死亡的,可是永扬贝子午时以前就回府,一直到丑时才死,所以绝不可能是脑伤造成的。”
“既没有中毒,口鼻又有血水流出,这是什么缘故?看他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瘀血,也不像是被毒打的……”衍格瞥见尸首面部时,愕然睁大眼睛。“他的脸有血荫!”
“没错,二爷。”仵作笑着点头,伸手把尸首的眼睛翻开。“二爷请看,眼珠是突出的,还有手肘,脚跟有摩擦的伤痕,脸上有赤黑色的血荫,口鼻又有血水流出,小的断定死因是闷死。”
衍格大喜过望。死因是闷死,那么贝蒙就无罪了!
他大步来到灵堂前坐下,重声下令。
“贝子府上从家眷下至奴仆,一律到此接受查问!”
不一会儿的功夫,灵堂前的大院中已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贝子爷猝死当夜,最后见过贝子爷的人全都站到面前来。”衍格冷冷地低喃。
两名侍女和两名仆役畏畏缩缩地站出来。
“奴才给贝子爷上汤药,上完汤药就没再进屋了。”两名侍女说。
“奴才侍候贝子爷洗脸烫脚,贝于爷上床安歇以后,奴才们就离开了。”两名仆役说。
“当夜贝子爷没有召侍妾侍寝吗?”衍格问,一边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
“没有。”侍女摇头回答。“不过还有一个人见过贝子爷,就是膳房的刘贵,那晚他去向贝子爷辞行。”
“刘贵呢?”衍格缓缓站起身。
“已经离开贝子府了。”仆役轻轻答。
“什么原因离开?”他抬起犀冷的眼眸,真凶已呼之欲出。
“贝子爷嫌他脏,所以……”
“来人!”衍格倏地大喊。“去把刘贵抓回来受审!”
“是!”大理寺亲兵和顺天府衙役应声,旋即疾走而去。
贝子府众家眷们全都陷入一片错愕中。
“好痛、好痛,我的脚……”
贝蒙和敏柔一前一后走在田间小道上,敏柔一脚踩上一颗尖角石头,痛得她弯下腰来。
“怎么了?”贝蒙回头蹲下身去看。
“还要走多远?这片田太大了,走了半天还没见到人家。”敏柔才走了一会儿路,就累得走走停停,现在又拐了脚,更想干脆坐下来不走了。
“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冒险?”贝蒙好笑地嘲弄她。
“贝蒙,想想办法,能不能找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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