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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
这样的曲子弹来实在惑人,特别弹琴的那位表情让你如沐春风。
帝少姜撑着下巴将目光如那人所愿的递了过去,是认真凝听的模样。只是那漆黑狭长的眼睛似乎是飘着碎冰的冬河,点点浮光在月夜闪烁。
除了不懂风情不识丝竹的人尚自茫然稀奇的继续忙碌着,余下的人表情有暧昧,有冷意敌对,有空明半了然。
公子烬阳的琴艺并不十分精湛,然而他弹得极是认真,表情由始至终总有情深的错觉。爱极难舍,深入骨髓的蛊惑。
帝少姜在敏青略为阴沉的注目中起身踱了过去,青色的衣袂流彩华然,更似一汪水光。毕竟身为王嗣,一衣一饰虽非繁复,却也非比寻常。
颜烬阳抬眼一笑,指上已停。那女子面色淡薄的走来,却是拂袖弹指。
铮。铮。铮。一连三声,铿锵,冷硬,惊心。一连三道指风,准确的切断了三根琴弦。
“你问本王可会抚琴……”她朝檀渊颔首,黑衣的男子拾了披风过来为她系上,沉默无波的眼里似有嘲讽,青王的声音无波无澜带着惯常的冷定,“本王于此道无能,要叫你失望了。”
她转身朝外间走,身后跟着檀渊,陆敏青毫不犹豫跟着举步追上,帝少姜含义不明的笑了一声,顿了回头看挥手口难言语的桐夕,“先走一步,你们自便。”
带着两人转眼出了门。
桐夕吞下一口菜,猛灌了一杯酒,扫了一眼公子烬阳最后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是弹了什么东西让她这样?她好歹是皇室血脉身份尊贵,你要炫耀本事也得给人家留几分面子啊……”虽说人家不会,但好歹也是天皇贵胄。
幽篁咳了一声,脸色怪异,桐姑娘侧目,“你又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
白衣的司命弟子尴尬的垂目,感慨的目光注意上公子烬阳微微笑着的脸,“殿下并不是不懂风雅之人,只是心性冷然脾气古怪了些,颜公子也无需气馁……”虽说劝慰着别人,心里自己也是不以为然的。
“无妨……”丞相公子举杯近了唇边,笑的更是温和,“本来就是我的不对。少姜心比天高,那句‘可会抚琴’听来确是会有不好的暗意。”
“你这话这时候说跟没说一样。”桐夕扒了最后一口连饮三杯,扬长而去,“本姑娘先走了!”
幽篁摇了摇头,暗叹,远不是她想的那意思。又看了看眼前温润如玉的公子,肯定的道,“殿下纵使不精音律,却也绝非不会。”那三声琴断之音分明暗意深蕴。声音撕裂冷硬,好似刀剑割于皮肉的惨烈无情,带着她一贯杀伐冷酷的本性,就好像他第一次见这人触到的画面,那气息如此不加掩饰,以至于并未接触她一衣一角,便已强烈的感应到了将来。
“琴与‘情’相通相辅,公子问情,所向非是良配。”司命弟子微有怜悯的注视着那杏衣的男子,“浸Yin琴棋书画之人,或者多情,或者秉性柔软,抑或心性淡泊,但多因这风雅沾染‘礼德’,她既已说‘无能’,更断弦明示,便难动柔软不是此辈中人,颜公子还是放弃吧。”
“幽篁果然心比玲珑。”桃花眼的公子挑了笑纹,露出赞赏的神色,“只是情爱之事,向来不由自主……”湖水一般的眼忽而微漾,似是腾起了薄薄水雾,“我只是情难自禁罢了。”
“这样的人……”男子端起酒杯,眼神忽而飘忽,“也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了。”
话语似是惆怅,似是忧愁。
☆、风尘旧事
“已成废墟。”四字出口后,檀渊闭而不语。
“丽姬,丽姬……”帝少姜低垂着眼指尖无意识的在案桌上轻击,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露出兴味的一笑,“水月山庄的主人带走了青楼名妓,不到一年便惹来杀身之祸,竟无一人侥幸逃生么?”
“是。”她面前的人整理了思绪,继续答了下去,“当年延州官府亦有立案,可惜二十一年过去了,依旧是迷。”
“是这样啊……”青衣的女子靠回了椅背,细长的眼睛恍若某种华丽花纹的弧度,优雅细致,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竟是带着好笑的感慨。
檀渊不语,眼里她的想法成了谜。
“檀渊。”
“是。”
“阊阖王的儿子有多少?”
“不算夭折暴亡,二十五个,大到而立,小至襁褓。”
“还真是……”帝少姜笑了笑,眼里却是冷冰,“年龄在二十左右的那几个,查清楚吧。”
檀渊恍然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