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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姜看了他一眼,反手随意将短剑钉入车壁,咄的一声后,那柄她惯常用的短剑沉雀晃了晃,剑身上明亮澄澈的光辉游动。
她这才撩了衣摆冷定的落座。
“听说文月锦在四处找你?”
陆敏青抚衣的动作一滞,极快的又恢复自然,“那小子吗?不过是嫉妒我和华浓馆的霓裳走得近罢了。”
陆敏青生来总是招惹女人,装腔作势的本事和样貌很能博得她们好感。即便无意,每每也有游戏花丛的嫌疑。
帝少姜过问文月锦却不是因为这个。
“我要你做件事。”
狐狸男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
青王离京后,接连三日的雪,覆盖住了满城迤艳的色泽。
初五,夜中小雪未停。有人煮酒窗下看陋窗剪影一夜,有人暖玉温香红帐尽欢恣,有人伫足高楼神色悲喜难辨,有人笑而不语拥高被安然入眠,亦有人于觥筹交错中交换意味深长的眼神。
京城是个大染缸,形形□□人心都裹了或明或暗的外衣。
帝景池终究应了百官雨露均沾的谏言。
这一夜,独宠帝后的成帝入了新妃的罗帐,一纵欢情。
这一夜,帝后久久立于禁宫之巅,放眼脚下臣服,瞳孔的情绪隐晦难懂,似愧,似疯,似狂。
这一夜,左相府上贤士斯影对窗温酒,浅酌且笑,窗外雪如飞花,院中伶仃瘦枝傲立绝然,他饮尽一杯,背手任寒风拂面,静视天穹如墨,曼道,“时机又近一步了。”
这一夜,华浓馆里歌舞升平,京城公子贵客们不醉无归,秋氏公子禀生拈杯淡而不语,隔岸有人眼神悠长,四目相对,举杯颔首,便已心生同意。
假象的破裂,已经迫在眉睫了。
而那个刚刚远走汴阳的人,又是怎么想的呢?微子启举杯与秋禀生共尽一盏后,垂下眼暗暗的思忖。
文府少爷文月锦坐在司仆大人身边看他望着再斟满的酒杯愣愣出神,拐手捅了他一记,“喂,子启,你这家伙发什么呆!大好良辰,不醉不归!”
微子启没提防被推得剧烈一晃,回过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月锦……”对方挑眉等着他下一句。
司仆大人揉了揉眉,样子颇似烦恼,“你的脾气……”后面的没说了,转了话题,“你不是来找霓裳姑娘的么?怎么肯坐在这里陪各位大人公子喝酒听曲?”
文少爷上华浓馆哪次不要美人作陪?今次倒肯挤在一堆往日被自己不屑为‘附庸风雅假正经’的人里,不是很奇怪吗?
他这样一问,文少爷便有得抱怨了,“霓裳迷上了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那厮前不久不吭声的出京走人了,她最近便闷在房中谁也不见。”
“哦?”微子启本是随意一听,并无多大兴趣,见他面上多有记恨,便只好作饶有意思状,“那会是谁?”
“谁?”文少爷冷然一笑,颇有长刀出鞘一瞬冷光慑人的气势,“开春那次暗算本少爷的贼子!你肯定也见过,长得不男不女,跟的主子也是妖人一个!我迟早要把这畜生揪出来狠狠弄死!”
这少爷咬牙切齿,司仆大人心中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却慢慢凉了下来。那个眼带妖异的男子,他跟的主子不正是那人吗?那个人之所以让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是因为……只是因为……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微子启表情冷漠的垂下眼来。
文月锦发觉友人低郁的神态,刚要说几句,外间却有家丁样的人推门进来,小心翼翼避到席位后边朝这边摸来。看穿着,那不是左相府的家丁么?他只好拍了拍好友肩膀,努嘴朝那边示意。
微子启抬头见了,神情不知为何更冷了下来。
“姑爷,小姐用过晚膳后四处找您,趁下人没留意出了府,现在正在这外间闹着要进来呢。”相府的下人过来禀报。
文月锦听的嗤了一声,“不肯消停的疯婆子。”
微子启冷凝的面容夹杂了几分哀凉,似是悲悯似是压抑,“我知道了。”便整了衣起身向列座告辞,在一堆人或幸灾乐祸或同情感慨的目光中出了门。
“月锦,我先回去了。”文少爷回忆了一下他单独向自己告别时的语气,轻飘飘带了淡然,不由得摇头叹气,“逆来顺受的傻子。”
是有点哀其不争了。
刚感慨完,手下的人摸了过来耳语。文月锦听后眼睛一亮,“总算给本少找着那畜生了!”急急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