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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扬声愤怒指责的男人,浑身颤抖得可以听见细微的牙齿碰撞声。
在那之后,只过了一晚,所有的反常都消失了,那双压抑的眼中,只剩下漠然的绝决与细微的哀伤。
在他弄清楚那份几乎看透生死的绝然与哀伤之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可能全武林的人现在都跟他一样茫然,可是好像所有人都什么也不在乎,只在意要怎么样才能了结那他妈的仇恨!
偏偏在他有办法分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之前,唯一能给他解答的人被血魄带走了,害他现在除了焦躁气愤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他跟那厢满脑子发热、才侥幸逃过一死就满心只想到怎样把这笔债讨回来的武林人士不一样,硬要说来,他不管对正道还是邪道都没啥感觉,如果不是为了帮那老鬼师父还人情,他八成已经一个人逍遥的跟着商队跑到西域去参加外族的祭典与游牧了。
现下莫名奇妙的被卷入浑水,还分不清个东南西北就吃了大亏,可是,先把面子摆一边去,他认为自己更该在意的,是他应该怎么做才是卓洛宇希望的。
第七章
差不多在白彦海与席君逸商量过后,决定带着韩七一起动身回落霞山的时候,卓洛宇自愿以身换取解药,因此落入血魔尊之手,目前下落不明的消息也震惊了整个江湖。
卓家主宅中.听见家仆的报告,卓夫人失手摔碎了上好的瓷杯。
「夫人,大少爷现下生死未卜,可怎么办才好?」忠心的总管忧心仲仲的询问。
卓夫人脸色苍白,握紧椅子的扶手,慌乱与痛心在她眼中闪过,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被心情影响思绪,因为现在整个卓家是靠她在支撑。
对,她是卓家的当家,怎么也不能如一般母亲那舷惊慌失措!
「备轿,我要去浮生寺.」她语气冷静的吩咐,袖子里的手将帕子纹得死紧。
一刻钟后,座落在城东一角的朴素佛寺「浮生寺」中,一间位处偏院的厢房内
「影守.」
甫踏进房间,卓夫人虽然力持端庄冷静的端坐桌前,急促的语气却泄漏了她的心绪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冷静。
摆设俭朴的房间内,窗边的男人因为听见她的话而一言不吭的转身对她行礼。
「是.」
背对着窗外阳光让他的面容有些模糊,漆黑深邃的眼漠然地看着卓夫人,缓缓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会让她这样紧张的原因,应该是有关卓洛宇吧?
旋即,卓夫人的命令肯定了他的猜测。
「血魔尊抓了洛宇,我命令你,不计任何代价,就算泄露你的行踪或要你的命,也要让洛宇脱离险境.」
「遵命.」他没有迟疑的顿首.
「你现在就行动。」卓夫人是…刻也不能等了.
丈夫与么儿死后,被逐出家门的长子是卓家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
影守默默的离开窗子,在床铺内侧摸出兵刃与行囊,戴上遮盖面容的斗笠,如她所吩咐的立即上路.
依旧坐在桌边的卓夫人忧心地低喃卓洛宇的小名,然后在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经意的看见院子里影守原本在看的地方
阳光下,几朵毫不起眼的小花在杂草中绽放。。。。。。
人的一生中,总有些东西是足以经历数十年而不会忘记的。
不管事情过去再多年,只要闭上眼,黑暗中,长长的裙带与袖子飞扬旋转,踏着奇异的节奏,舞出一曲曲如火焰燃烧般的舞蹈,凄艳而炫目。
他想,就算是他在最后阖上眼的那一刻,也还是会看见相同的景象吧?
已经不记得母亲的长相了,不管再怎么回想都只是模糊不清的轮廓,却还牢记着纳曼妙的舞姿与那飞舞摇曳的红发红衫。
自从母亲死后,他没有对任何人事物付出感情过,直到遇见了那个人。
其实,肉体上的折磨他已经没那么在乎了,不管是被废右手还是惨无人道的轮暴,亦或是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一个个毒发死去,都只是「疼痛」而已,咬牙撑过去。。。。。。也就过去了,因为他并没有中原人口中的道德观与羞耻心,那些东西早在被十大恶人教导的时候,甚至早在亲生父亲把母亲跟他当成「展示品」养在兽笼里的时候,就已经不存在了既然未曾拥有,又何来的失去?
既然如此,胸口的这份仇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问了自己多少年却得不到一个答案,最后只能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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