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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我最近对这起案子考虑得很多,越考虑越喜欢它。很能打动陪审团。我可以想象陪审员会多么震怒,会多么严厉地惩罚那家保险公司。必须有人把这个案子接过去,并且一直干到底。”
我在拼命干呢!
他从座位上跳起来,朝我伸出双手。“你要去工作的事务所是什么样儿的?”他跟着脚尖,两条腿的腿肚像练瑜伽功一样朝后面凸出。“你手头的这件案子是个大案。我在考虑,你知道,你该把它带到你那家事务所去。让他们与客户签协议,而杂七杂八的活则由你自个儿干。你那个事务所里肯定有出庭经验丰富的人。必要的时候,你还可以找我。整个夏天我都将呆在底特律,跟奥尔斯台德公司打一场恶仗。我对你的案子很感兴趣,知道吗?我想这很可能是个大案。你要是把那些家伙狠狠地教训教训,我才高兴呢。”
“奥尔斯台德究竟干了什么坏事?”我问,想把话题从我的事务所移开。
他嘴巴咧得老大,边笑边用双手抱住头顶。那模样使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说起来真令人难以置信,”他说,接着就喋喋不休、漫无边际地叙述那个了不起的案子的案情。我真后悔问了他那么一句。
在我和律师交往的有限经历中,我早已发现他们都受到同样一些毛病的折磨。他们最令人不快的爱好之一,就是热衷于讲述他们辉煌的战斗故事。如果正在承办大案,他们就非要让你知道不可。如果这个大案肯定能让他们发财致富,那他们一定要让人人明白,个个皆知。奥尔斯台德公司破产的前景,肯定会使马克斯无法入眠的。
“但是尽管如此,”他终于又回到了现实中,“我还是可以帮你一把,办好这个案子。秋天我虽然不来孟菲斯,但这个纸箱里有我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如果需要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捧起那只“野火鸡”纸箱,箱子很重,底部外凸。
“谢谢,”我望着他说,“实在是非常感谢。”
“我愿意帮助你,鲁迪。相信我,再没有比揪住保险公司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我一定尽力而为。谢谢。”
铃声响起,他忙着接电话。我捧着沉重的纸箱,悄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包娣小姐和我做成了一笔奇特的交易。她不那么擅长谈判,而且显然也不少那几块钱。我把房租砍到每月150美元,公用设备费用包括在内。她还投入足够的家具塞满了4个房问。
除了交纳房租,我还得保证帮她干点家务杂活。主要是草坪和花园里的活。我负责用割草机割草,这样她每周可节省30美元。我还将修剪树篱,清扫院子里的落叶,如此等等。有关拔草的事,谈得比较含糊,还有待于进一步明确,不过我对此并不怎么计较。
对我来说,这笔交易很是合算,我为自己商人一般精明的谈判技巧感到自豪。这套房间起码值每月350美元,所以我节约了200块现钞。我估计,一周只要打5小时工,每月20小时,就可以对付过去,在目前情况下,这实在是一笔不坏的交易。在图书馆里苦读了3年之后,我需要新鲜空气和运动。谁也不会知道我在当园丁。而且,这还会使我接近包娣小姐,我的委托人。
这是个口头协议,每月都要续订,所以如果将来不合意,那我就拔腿开路。
不太久以前,我曾看过几处漂亮的公寓。那些地方对崭露头角的律师倒很合适,面积不到1000平方英尺,有两个卧室,房租每月700美元。当时我是非常乐意租下的,可如今许多事情都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将在这选中的套房中过着一种斯巴达式的清苦生活。这套房间当年由包娣小姐亲手设计,以后又被她搁置不用长达10年之久。但里面的设施尚能差强人意,橘黄色的粗地毯,淡绿色的四壁,一个卧室,一个功能齐全的小厨房,还有一个与厨房分开的小餐厅。每个房间的天花板都呈拱形,给我这小小的阁楼增添了一种恐惧幽闭症的气氛。
我对这一切十分满意。只要包娣小姐不来找麻烦,一切都会顺顺利利。她要我保证不在这里举行疯狂的派对,不放震耳欲聋的音乐,不容留风骚女人,不狂饮不吸毒,不养狗养猫。她亲自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亲自擦洗地板和墙壁,并且搬走了她能搬动的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拎着少得可怜的家当踏上楼梯时,她黏在我的身边紧得不能再紧。我确信,她为我感到可怜。
我刚把最后一个纸箱拖上楼,还没有来得及把任何一件行李打开,她就坚持要我到院子里去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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