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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宜眨眨眼,把头埋进他肩窝,嘟囔,“谢安,你今天怎么这样,都不像你了。”
谢安笑,又亲她一会,才扯过她脱在一边的衣裙,抱她起来,给她穿好。
屋外最后一丝光芒也隐去,没点灯,几乎一片漆黑。琬宜没谢安那么好的眼力,看不清东西,眼前朦胧胧的,只乖顺任由他动作。
穿戴好一切,谢安把被子剥到一边,脚放在自己腿上,给她穿鞋。杨氏做的那双棉鞋,颜色灰扑扑的,又笨又重,不很好看,琬宜只在最冷的那段穿过,她到底爱美,不喜欢穿这个。
她抿抿唇,手抱着谢安胳膊,“换一双好不好?”
谢安不听她的,几下穿上,又掐着她腰放在地上站好,问,“是不是还没吃饭?”
琬宜跺几下脚,闷闷答一声,“回来就躺下,都忘了。”
谢安捏下她耳垂,环着她腰往外走,“别耍性子,穿这鞋不冷,要不冻着。”
琬宜小声辩解,“本来就不那么冷了。”
谢安拧眉,“夜里风寒露重,你细胳膊细腿的,吹阵风就该伤风了。”
琬宜终于意识到他画外音,仰头问,“我们夜里要出去?”
谢安脚步微顿,转身面对着她,手抵在她肩膀上,额头相触,“对,今晚就走。”
琬宜“呀”一声,“可是我们都还没准备好。”
谢安轻咬一口她脸颊,“没什么好准备的,什么都不要了。”
琬宜睫毛颤颤,酥麻扫过他眼底,“要带阿黄。”
谢安笑,“随你高兴。”
短暂沉默一瞬,他又说,“我还有些事,你先和谢暨一起走,明天天亮我就能追上你们。”
琬宜诧异问他,“还怎么?”
谢安不想让她听闻这些肮脏,只回答,“场子里的事。”
琬宜点点头,也不再问。早就有了心理预期,她接受的很快,只临出门时回头又看看屋子,心底有些酸涩不舍。
谢安见不得她失落表情,弯身把她托起来,让她坐自己臂上,抱小孩子一样的姿势,用鼻尖触一触她脸颊,“把眼泪憋回去,敢哭就弄你了。”
琬宜本还没什么,可听他这话,心里难受,泪就要涌出来。
谢安看着她盈盈眼波,无奈叹口气,吮她唇瓣,“哭什么,只要咱们在一块儿,哪里不是家。”
琬宜抹一下眼角,低声问,“那咱们还会回来吗?”
谢安哄着她,“要是有机会,肯定带你回来。”
过一会,她平复下来,被谢安领着去厨房吃饭。最后一餐,依旧是原来熟悉的味道,却总有些食不下咽。以往温馨灯火,明天起,就再也不回被点亮了。
戌时刚过,谢安便就送他们上了马车。水和吃食早就备好,为了她们舒服,里面铺厚厚一层棉被,够宽敞,能坐能躺,倒不会觉得不适。
谢暨掌着缰绳,正襟危坐,听着谢安跟他嘱咐,“赶路时千万不要急,不要惊马,别打瞌睡。一路往西走,不要停,天亮的时候能到浠水城。城郊有树林,你停在那里等我,我会追上来。”
谢暨一一应着,短短几日,却已褪去不少少年青涩,看着沉稳许多。
谢安拍拍他肩膀,“娘和你嫂子,今晚就托付给你。”
他郑重点头,“哥,你放心。”顿一下,谢暨担忧看他,“哥,你也小心点。”
谢安颔首,看谢暨挥鞭,目送他们远去。琬宜从车窗中探出头,他笑一下,摆摆手,让她回去。
马车渐行渐远,终于月色下成为个模糊轮廓。谢安捏紧手中刀柄,转身隐进夜色中。
第47章 远走
天幕黑沉; 月光浅淡,风吹过一朵云,挡住半边月色。谢安蹲在墙头,眼皮半撩看底下灯火阑珊。
这个点儿; 下人大多睡了,就陈磬的正屋里,窗上还映着剪影。
谢安用牙齿包住下唇,轻轻磨蹭; 顿一瞬; 而后纵身跃下。他脚步声轻轻,隐在风里; 屋里人不知道他的到来。
今日事让陈磬怒火中烧,没了翻云覆雨的兴致; 只坐在桌边沉脸饮酒。旁边陪侍一个随从,弯身给他布菜。黑衣包身,面容熟悉,赫然是那日驾马之人。
半杯进肚; 陈磬咬牙切齿骂一句; “这个仇要是不报; 我誓不为人!”
随从附和,“今日还是太过大意,让他占了上风; 下次要更防备些; 定不会如此。”把酒满上; 他恭维,“谢安不过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