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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之后,却又没有再说下去。
我这时闷哼了一声,逼他们往下说。七人支吾了片刻,才道:“这其中,牵涉的问题太多太大,师父是一派宗主,弟子逾千,统领九大寺院,信徒十万,他一个人身上的责任太重,不次于喇嘛教的达赖,班禅和羯磨。”
他们口中的那三个名字,是喇嘛教中的三大活佛,他们举这三个活佛做例子,很生动地说明了他们的焦急,是为了甚么。天池上人不但一身系著重大的责任,而且,也关系著巨大的财富。
这九大寺院之中,究竟有多少财富,只怕没有人说得明白,而掌管统领上千弟子,过万信徒,又是一项稀世的权力。
说得明白点,这七人是担心他们的师父死了之后,这巨大的财和势,统属权归于谁!
照说,这是不成问题的,因为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甚么继承权的问题──天池上人死了,天池上人转世再生,一切全是他的,不会落入旁人之手。
可是,其中的问题,却绝不简单,而是复杂无比。第一,从这一生到下一生之间,有一个时间空档,这个时间空档,从一天到十年不到,甚至于更久的。
于是就产生了问题之一:在时间空档之中,谁替代这一派之主的位置?
第二,在去世之前,去世者必然会对转世的情形,作出安排,说出暗示,到哪里去找转世者,如何确认转世者,要派谁去担当这样的重任等等,这里,又产生了问题二三四五六七──一切都关系者一派之主的地位和首徒的地位,自然关系重大。
我想到这里,不禁感叹:他们这些人,对于生命奥秘了解透彻,对于这些世俗的财富和权力,应该是当作黄土的了,却不料是那么重视。
想来他们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情不能自已,所以在我的逼问之下,他们说起焦急的理由,才会如此支吾。
这一来,自然使我产生对他们的鄙视,我冷冷地道:“明白了,是为了地位和权力之争。”
七人急忙分辩:“是为维护师父,使他的转世,能顺利完成。”
我挥了挥手,不想和他们争:“令师怎么安排呢?”
七人吸了一口气:“师父说了日期,并且要我们在之前赶到他法体所在之处,听他继续吩咐。我们几乎一刻也没有耽搁,立刻启程,日夜兼行──”
说到这里,七人都有悲愤之色,略停了一停。
我看出了“苗头”:“你们竟能在期前赶到?”
七人的神情更是复杂,他们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说著:“师父告诉我们,他的法体,在一处高峰之上,那高峰人迹罕至,他是和陈长青在一起,当时我们一听,就觉得不妙──”
他们在说到“不妙”之际,又顿了一顿,其理由当然和上次说到“焦急”时一样──他们不想师父在临死之际,只有陈长青一人在旁。
如果出现了那种情形,那么,他们师父临终时的吩附,转世的线索,一切就只有陈长青一个人才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大大不利。
七人停了一会:“那山峰离我们当时所在之处很远,而且,路途险阻,我们知道这一点,所以尽了一切努力,不顾一切地赶路,但在最后,上山峰之际,还是被一场大风雪阻住了去路,我们感到师父已快转世,五内如焚,顶著风雪上山,等到赶到师父栖身的山洞时,还是……还是……迟了。”
七人说到此处,神情懊丧莫名,那几个年老的,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多了起来,堆在一起,看来可怕之至。
七人长叹数声,又道:“师父一直在运大神通等我们,离他本来去世之时,已过了……几个小时,陈长青在一旁护法,这类延续去世的神通,施展者和护法者,都必须付出极大的心神,尤其是──”
他们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停。
我听得暗暗心惊,常言道:“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这硬要延迟死亡时间一事,听来有些匪夷所思。要死的人,总是要死,在运用这种神通之际,损害再大,也还是个死,倒是那个护法者,作为和死神搏斗的勇士,损害可能更大。
一想到了这一点,我就把他们的话,接了上去:“尤其是那个护法者伤害更大,是不是?”
七人再长叹:“对两人都有损害,对护法者言,损害是在此生,对行法人言,损害是在来生。”
我有点不明白:“来生?”
七人道:“是,转世之后,本来以师父的神通,出世就能言,知道前生的一切,但由于耗费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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