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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的凝视,就在此刻不用任何语言就交流起来。
徐海笑脸相迎,对王翠翘合掌叫声:“菩萨!”接神仙一般,把王翠翘引到潇湘馆厢房中。分宾对座,互叙久仰。
徐海给忘八几两银子,叫他安排酒饭。少顷,酒菜上来,桌上佳肴俱是海产河鲜,花团锦簇,既飘香开胃,又养眼怡神。王翠翘对汪徐海殷勤敬酒,席上诙谐调笑,好象老相识一样。徐海一出手就给王翠翘十两银子作见面礼,并以兄妹相称。
王翠翘先弄琵琶,弹了一曲“雁南飞”。然后才放下琵琶,把盏巡城,凤凰三点头,劝徐海尽欢。不觉酒酣耳热,王翠翘抚腮望着徐海笑吟吟问道:“我看哥象个大能人,神采飞扬,春风得意,不知哥做什么生理?”
徐海王拱手求饶,惭愧地道:“妹太抬举哥了,哥这点本事,算什么大能人。妹别问这个,问点其他事情行不行,哥干的大事大大不妙。”徐海眼见王翠翘追问他的出身,不好意思说出他干强盗的营生,自觉茫然失措,怀羞汗颜。
王翠翘鼓起玉腮,装嗔佯怒,摇头不依,一定要徐海坦白交待。
徐海笑道:“我干这行太厉害了,不是我不想说,怕说出来吓死你。”
王翠翘哂笑道:“婆婆妈妈,没点英雄气慨,快说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土匪,还是个贪官?。”
徐海合掌叫声善哉,然后道:“实不相瞒,我便是人称为天差平海大将军的徐海。哥是上天派来东海扫除妖魔的神使,你信不信。”
“哦!”王翠翘惊呼一声,半响无言,良久才裣衽作礼,顿首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日得见英雄一面,足慰平生。道不同,求有异,将军不可妄自菲薄。小女子倒是十分羡慕将军哩。”
徐海没料到他在这碧玉寨上还有一个女粉丝,闻言耸然动容,不免有几分得意。
这王翠翘也有个令人伤凄的身世,本是名门闺秀,因这战乱流落江南,不得已托身乐籍,干起这倚门卖笑的营生。她一家大小在杭州城郊挣扎求生,父亲起初在码头做挑夫,不幸闪伤了腰,也干不成什么重活;母亲有肺痨病,久病床塌,需要药物疗理苟活残喘;还有一个尚不懂人事的妹妹也需要她照顾。有一个这样的不幸家庭,使只有十七岁的王翠翘不得不用稚嫩的双肩挑起生活的重担。她心中也积蓄着一肚子愤世嫉俗的怨气,恨天不公,恨地不平,恨人心不古,恨自己命运不济。她能体会那些被恶政逼入死路的海贼心中哪份凄凉与无奈,并对这些草莽英雄不幸遭遇寄予无限同情。
徐海与这王翠翘几番清谈切磋,竟成知己良朋。徐海也有接这王翠翘到海岛上享福的想法,但王翠翘生性刚烈,不惯受人怜悯施舍,竟婉言谢绝徐海的好意。说道:“妾非爱风尘,是被前缘误。不能为锦衣玉食自甘堕落,只要能自食其力,宁可粗茶淡饭,做个寻常百姓过平凡日子。”
徐海见王翠翘不受他蛊惑,只得作罢。摆袖抬手道:“翠翘,你是个才女,何不在席上作诗一首,替我助酒怡情。”
王翠翘闻言微笑道:“小女子才疏学浅,那有本事作诗,近年乐行教坊流行一首悲愤诗,被众姊妹反复传唱,让小女子替徐贵人复述朗诵,如何?”
徐海合掌点头,表示愿闻其详。
王翠翘逐拔点琵琶,抑扬顿挫,说唱起来:
自古江南多祸殃,恰如长江水流长;
陌路邂逅话凄凉,多少悲歌叹无常。
举世深陷屠戮场,何止将军哭国殇;
莫提易姓换代事,却惹秋风断人肠。
徐海按律敲案,不住点头,听罢王翠翘朗诵完悲愤诗,眼睛发红,四顾茫然。王翠翘即兴吟诗一首,得遇知音鉴赏和唱,不觉动情,也泪洒衣衿,感慨万端。
徐海忽然诗兴大发,举怀吟道:“星汉暗换愁白头,何以解愁乐忘忧。举杯且想乌有国,与尔同消万古愁。”
王翠翘拍掌叫好,与徐海频频碰杯,眉目传情,彼此有心,俨然把对方当作知己心腹一般。酒宴一席谈,光阴捻指间。与汪杯觥交错,不知不觉喝到日转西红,依依不舍而别。
第五十三章 霜侵雪害
却说周全功在留都南京刑厅当差,南京是陪都,禁卫森严,宵小夜间不敢出来犯事。这小子每天到刑房画卯之后,不是到勾栏酒馆鬼混,就是回家睡大觉。他寻思长此以往,很难找到机会立功发财。他听说杭州水火盗贼事情频发,便向上司请调往杭州公干。恰好杭州知府也发函知会南京刑厅,诉说杭州刑房人手不足,邀请南京刑房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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