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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建于唐代的杭州虎跑寺有“一泉一寺三和尚”的说法,一泉指的是虎跑泉,一寺指的是虎跑寺,三和尚指的是创建虎跑寺的唐代性空大师、宋代的道济和尚济公和近代的弘一法师。
徐海虽在杭州虎跑寺出家,也不见得悟出六根清静之理,也被花花世界搅乱了心神,他当和尚,也想当主持。在杭州虎跑寺混,一辈子也就别想混成得道高僧。他听到徐惟学说日本大隅领主要请个高僧普及佛法,不禁怦然心动,跃跃欲试。于是跟随其叔叔徐惟学搭上东渡日本的倭船,抱着成为主持的梦想,扬帆驶向九州。
徐惟学带着自己侄子徐海赶到日本大隅。日本大隅领主,初见徐海,视同中华名僧,敬犹活佛,奖赠徐海无数金银珠宝。徐海所得的金银珠宝,都送他叔叔徐惟学修缮大船。富有生意头脑的徐惟学看到了侄子“奇货可居”,索性将徐海抵作人质,向大隅领主贷了五万银两作本钱。重操旧业,驰驱海上,往来大明滨海与日本九州之间,继续干走私贸易的勾当。
不料想,徐惟学的运气实在太差了,正如沙雪真弓央说他印堂发黑,邪气直冲云宵,福气用尽,借钱给此人将会血本无归一样。他没久便在广东柘林被指挥黑孟阳所杀,日本债主当然要找徐海要债,怎么办?当和尚变不出银子,只有下海捞钱了,徐海几乎没作多少考虑,就伙同日本人辛五郎,以大隅、萨摩为根据地,养精蓄锐,组建了一支数万人的海盗集团,开始了烧杀抢掠的海盗生涯。作为嘉靖倭患的第二号倭寇首领,徐海当年威风八面,他的最辉煌之举是纠合日本大隅岛、种子岛、萨摩、日向、和泉等地的倭贼,总计数万人,船千余艘,大举入寇明朝。连年出没于中国沿海地区,以大陆沿岸的柘林、乍浦为前进基地,频繁地袭击江苏、浙江的各州县和卫所。
嘉靖大倭患期间,明山和尚的大名响彻东南沿海。除汪直外,徐海为第二号海商集团首领。他力强势盛时候,特别是汪直在日本期间,“雄踞海上,称为天差平海大将军。”
第五十二章 风云际会
徐海身边有一个女人比他更出名,这个女人叫王翠翘。明清两代,关于徐海和王翠翘的事迹见诸正史、野史、小说、诗词、弹词,演绎不绝。十八世纪的越南著名诗人阮攸,甚至以他俩的故事为原型,写出一篇堪称越南国宝级文学巨著的长篇叙事诗《金云翘传》。
这些对徐海和王翠翘零零星星的描述,基本是一个调子:一个草莽英雄和一个侠义名妓。
那么,徐海和王翠翘是怎样认识的?这对苦命鸳鸯是怎样走在一起的?
却说徐海占领浙江沿岸的柘林、乍浦等地方作为进攻内陆的基地,不时带着辛五郎、日向彦太郎、和泉细屋等几个倭酋,化妆成普通客商模样,频繁地进出浙江的各州县。他们倒不是游山玩水,考察风土人情。而是观察浙江的山川地形,制作地图,备案作为指南资料,作为进攻内陆时参考使用。
徐海既下海为贼,酒色财气一件不漏。虽然他开口阿弥佗佛,闭门时也烧香念经,行为却是毫无禁忌,杀人放火绝不含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至于色嘛,“明山和尚”也不安份,日日夜夜思念阿娇,叫唤亲娘,度日如年。
在辛五郎、日向彦太郎、和泉细屋等几个倭酋蛊惑下,徐海来到杭州清波门城郊一带寻找流莺寻欢作乐。作为负案累累海贼,他们是不敢大摇大摆到城内教坊街风花雪月,只能到城乡结合部找一个私窠对付一下。
杭州清波门外鹅毛街末端,有一条与牛贩墟市相接的小路,小路两端搭满牛棚屋子。这里已是旧余杭的郊区,其中一条布满牛棚屋子的小路,唤作牛棚路。这儿是一片千疮百孔的毫无诗意的贫民窟,活在这儿的人都是社会最底层的流民,这些流民不知是从那个山沟流浪到这里,总之他们无田无地,穷得无立锥之地,住在当地牛贩子丢弃的牛棚里艰难求生,靠替人打短工或作机户的雇工为生。贫穷也制造罪恶和孽业。大部分牛棚户都是神之弃儿,都是锱铢必较的自私鬼和可怜虫。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牛棚户的孩子从不讲什么道理道德,男的为盗,女的为娼,是旧余杭居民人所共知的事。
牛棚路从东端至西端约二百多丈,两侧都是丘陵。丘陵上面疏疏落落栽种着青竹、杉木、松树之类常绿植物,半是野生,半是人栽。这两面山丘历来是无主之地,说它无主,其实是官府暂时没空处置这块地皮,地主豪强不屑霸占这片鸟不拉屎的贫隙山地,而一般居民又没胆子占领这块风水宝地。但逃灾避盗流落到杭州无家可归的流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