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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另一只手的遮掩,并未被他人瞧见。
童太医浑然不觉地继续摇头晃脑一阵,待李言瑾最后一笔收尾,才毕恭毕敬地放回李言瑾的手。
“八殿下这病已不打紧了。假以时日便可康复。”
“假以时日是多久?”李言秉沉不住气了。
“回六殿下,臣才疏学浅,方子下对只是一时之运,臣心里也没个准数。经上道,须分辨内火实虚,出自脏腑何处,对症下药方能药到病除。八殿下这非虚非实,非胃火,非肝火,亦非命门火,硬要说来,那是心火,臣委实难定。不如请其他前辈来定夺定夺。”
心火?这不扯淡么?好在他六哥对医术一窍不通,周围又无人胆敢献言,否则小小童太医也是命不保矣。李言瑾心中生出感激来。
“哼!那帮人如今屁都不敢乱放一个。童太医,你说多久罢。”
“给臣一个半月的时间,可不辱使命。”童太医在李言秉凌烈的目光下,想了想,才瑟瑟地道。
一个半月,足够了。
李言瑾靠在轻软的褥垫上,静静望着碗里的莲子粥,好似什么也没听见。
李言秉所以准了他这样久的病假,倒也不无道理。听说他昏迷数日间胡话不断,整个身子彤红得跟蒸鸭子似的,太医院当天要收人,均是束手无策。
如此说来,李言秉并非言过其实,若没有童太医,李言瑾早该收拾收拾准备投胎了。
对着在鬼门关外头溜达了一圈的李言瑾,李言秉和陈芍烈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耐着性子好吃好喝供着他。
这日,童太医毛手毛脚地撞翻一个药瓶,两腿一弯跪在李言瑾面前:“臣罪该万死。”
碰倒的药瓶并未摔碎,只在地上打个骨碌,扶起便可。外头的人听不见吵闹,里头的人连连皱眉。童太医那唯唯否否的性子不缺不过,正是恰到好处。
李言瑾叹口气:“你又如何了?”
“回八殿下的话,殿下近日来热度虽低,可再这样发下去拖疲了身子就不好办了。臣无能,请殿下赐罪。”
李言瑾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罚你,罚你也无济于事啊。”
算来,李言瑾去病抽丝,跟那二月天公一般反反复复却总不见起色。李言秉疑心何其之重,却也无可奈何。
天气转暖,李言瑾浑身乏力地却硬要到外头坐坐。看管他的二人即刻支度下去,待他走出房门,杏雨梨云下已黑压压地守了一群侍卫。
“元大人,请留步。”
远远听见外头有人说话。李言瑾蹲在地上低着头,捡起小树枝挑来挑去。
“让他进去罢,方才我同娘娘说定的。”接话的少年声音嫩生生的,却也有几分架子。
李言瑾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
“王公子,这恐怕……”
“恐怕甚么?莫非你还怕我冒了娘娘的话,做手脚放了那小子不成?”王衿的声因高了起来,颇有当初与李言瑾骂街的调调,真真好大的口气。
“奴才不敢。”
李言瑾不禁停住手,他又什么时候成主子了?
最终进来的只有元翊。穿过重重守卫,只见李言瑾缩成一个球,蹲在地上拨虫子玩。
“言瑾,你在做什么?”元翊停在他面前,站得不远不近,问得不尴不尬。原先的芳泽绛唇略显干涩,轻颦两靥却仍托得不食人间烟火。
原本立在李言瑾背后的二人,此刻隔着半臂的长度,一左一右目露寒光地跟着元翊。
本就缩成一团的李言瑾变得愈发小了。
他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给人看着喝药,未时由童太医来问脉,接着是李言秉或陈芍烈轮番跟他神侃,好比今冬东郅又冻死了多少人,哪里的军需如何吃紧等等。隔两天,还会让其他太医来查验方子。
本来这也就罢了,他没指望过元翊会来。刚来就得走,还是一转身跟别人走了也没不舍得,李言瑾终究是一个人呆着……那何必来?病重时发的那个梦,好像被元翊这一探给端端拈了出来。
“天气一暖,天龙和地龙就开始起架,我不过凑个热闹。”李言瑾冷不防抬起头,满面和煦地问,“元大人有事么?”
元翊盯着快被折腾死的蜈蚣和蚯蚓,看得出了神。
“元大人有事么?”李言瑾又问了一遍,脸上渐渐挂不住笑了。那日,元翊对五哥说无所谓他死活的时候,也是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
元翊抓住自己的胳膊摇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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