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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少年才缓过神来，从白昙怀里抬起头，还心有余悸：&ldo;昙哥哥，我好怕。&rdo;&ldo;别怕，你昙哥哥现在是教主，跟在我身边，谁也奈何不了你这只小羊儿。&rdo;白昙亲呢地唤了他的梵语小名，揉了揉他的头发，一笑，真似个温柔的好兄长。以往他住在蛇房时，与小他三岁的谜沙相依为命，亲如兄弟，如今，谜沙是为数不多还不怕他的人了。&ldo;真的么？那索图不会再来抓我？&rdo;谜沙眨了眨眼睛，一对绿眸怯生生的，真似个惹人怜爱的小羊儿。&ldo;他敢，我亲自剥了他的皮，拿来给你做鼓玩。&rdo;白昙眼神骤然狠戾，将谜沙吓了一跳，却又见他转瞬笑了起来，&ldo;怪我疏忽了，龟兹离这儿遥远，你一个人怎么走得去。待到改日我去西夜，亲自将你送回去。&rdo;谜沙忙摇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中泛起泪光，咬了咬牙道：&ldo;不，谜沙想跟着昙哥哥，学厉害的武功，谜沙再也不想回龟兹当奴隶了。要回，也该回楼兰，那里才是谜沙的家乡。&rdo;白昙这才忆起谜沙与他说起的往事，心里一软：&ldo;罢了，你学学武功也好，明日我就让无障教你些功夫。&rdo;&ldo;嗯。&rdo;谜沙抹了抹脸，马上就笑逐颜开了。到底是心思单纯的少年，一下又被车舆内另一个沉默不语的人吸引了目光。那人样貌极俊，藤蔓缠绕，鲜血淋漓的身子却极可怖，他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忍不住摸了摸白发男子手臂上的鬼藤，竟感到它犹如活物般扭动了一下，不由吓得大叫了一声：&ldo;我见过，我见过这种植物？&rdo;&ldo;哦？&rdo;白昙疑道，&ldo;你在何处见过？&rdo;&ldo;我在天山里迷路的时候，见到过一个寒潭。那寒潭里有好些尸体，身上全生着这种鬼藤，水藻似的，有几个萨满巫师模样的人跪在寒潭边上磕头，好像在祈祷尸体死而复生，好生可怖。我害怕得紧，就跑了。&rdo;他们怕是也在养药人罢。白昙暗忖，知道这鬼藤来源，不禁心下喜悦，如此一来，万一这药人被他榨干了，也不需太担心。巫阎浮听着，却有些心神恍惚，一时置身于雪山深处，骑着一匹白马，驮着一个人，又抱着一个人，在暴风雪中艰难跋涉，苦苦寻着什么。可记忆支离破碎，他记不清那时情形，只隐约觉得好像就是在寻那寒潭。他为何要去寻鬼藤，养这药人呢？是为了谁呢？他自己么？他何时受了如此重的伤？谜沙戳了戳他的胸口：&ldo;这人，是昙哥哥从那寒潭里挖来的么？&rdo;&ldo;自然不是。&rdo;白昙见巫阎浮眼睑低垂，不言不语，活像某种食草动物，忍不住挠了挠他棱角分明的下巴，&ldo;这人是我养的药人，叫阿痴，你看他，生得这般高大英俊，又温驯得很，像不像&ldo;银蛟&rdo;？&rdo;&ldo;银蛟&rdo;是巫阎浮养的一匹高原马，是万里挑一的骏，跑起来矫健无比，如龙似蛟，通体雪白，鬃毛近乎银色，能懂人言，以马语回答。白昙喜欢得紧，当年随巫阎浮一起前去西疆时，便将它讨了来。巫阎浮死时，这灵马似有所感，眼中泣血，长嘶不止，咬着他的衣角胡乱撕扯，自那以后，无论他如何逗它，银蛟却是再也不发声了。&ldo;一个是马，一个是人，哪里像了，人又不能骑！&rdo;谜沙咧咧嘴。&ldo;谁说的？&rdo;白昙得寸进尺，如摸马儿鬃毛般抚摸起巫阎浮的长发，&ldo;他走路都是四肢着地，跟马一样，谁说骑不得？&rdo;说着便一掌将巫阎浮推得趴下，又一屁股坐到了他背上，装模作样的&ldo;驾&rdo;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脸：&ldo;快，阿痴，给主人学声马叫听听！&rdo;谜沙忍俊不禁，噗地一声笑出声来。巫阎浮嘴角僵硬，面如死灰地学了一声，一对蓝眸愈发阴鸷。我看你这小狼崽子能狂到几时，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