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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为寻深幽,三人蹑手蹑脚的进了一个破落的院门,只见里面青芜的一片,晒着一盏锈蚀的铁架灯笼,微红的一层灯笼皮子外翻着,上面隐约显出“张宅”两个墨字;木门大敞,像一口黑洞,雕花的窗户歪在风声虫声里,里面隐约有蝙蝠振翅的声响,听起来古里古怪的。
张若水伸手剥了一片红漆,叹息道:“这可是上等漆,现在市面上很难得了。可惜,无论多好的漆也挡不住风吹雨打。”
周李清则盯着一个木刻的簪花仕女看,忽而身后一阵凉风吹起,她猛打一个哆嗦,眨着眼睛叫道:“真是的,刚才我似乎看见这木雕女子冲我白了一眼,她似乎从几千年的风烟里走过来了,有些阴阴的鬼气。”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不愿久留。
夕阳敛尽最后一丝光辉,西栅闻名天下的夜景便在灯光浆影里脉脉呈现。烟笼寒水月笼纱,一派朦胧景象;自然,也有些夜晚特有的阴森水汽在菖蒲棒子里、在水蜘蛛的蛛网上发酵。
“你们谁知道,码头为什么没有马?”周李想莫名的笑起来。
张若水和周李清仿佛没有听见,小声私语着什么,趴在桥的栏杆上看水中吞食灯影的金鱼。
周李想撸一撸头发,有些抱怨的叹道:“女大不中留啊!”独自一人过了桥,投进夜的眸子里。
就在桥的那头,一座江南牌楼上,一个黑影背依着回字纹廊柱而立,一排低悬的绿纱灯笼的光亮只照见了他的一只手,那是一只修长而结实的手,手指上飞速把玩着一枚黑色刀片,刀口泛着幽幽的绿光。
那黑影远远对着周李想满意的点一点头,露出诡异的一笑,反手将风衣兜兜住头部,一低头之间,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西栅打更的声音“邦邦”、“邦邦”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嘶声叫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原始而仿真的声音,刺破了夜空,却警醒不了任何人。
“你玩过‘笔仙’吗?”张若水看着水中周李清微熏的脸庞。
“哦,貌似就是拿笔在纸上下意识的写字的游戏吧?看过一部韩国的恐怖电影。”周李清眼皮微微抬一下,面色也微微一白。
张若水微笑道:“其实还有一种‘笔仙’的玩法,把你的手伸过来。”
周李清把手轻轻的伸过去,但眼睛还是看在水中,她忽而感到掌心微微的麻酥,知道是张若水在用手指在她掌心写字,脸色潮红了一片。
“是什么字?”张若水故意歪着头笑问。
“我不要猜。”周李清的脸更红了。
“传说在心爱的人掌心写个‘爱’字,下辈子的姻缘就定下了。”张若水轻声说。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风渐渐大了,人的喧哗声也渐渐淡去。他们在桥上等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周李想的影子,周李清拉着的张若水的手,又是撇嘴,又是跺脚。
张若水笑道:“瞧你一惊一乍的,你哥哥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周李清却不说话,眼里满满的担忧之色,张若水忙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去找他就是了——对了,打他手机吧。”
周李清吐一吐舌头:“我倒糊涂了。”掏出手机拨开哥哥的号码,那边传来莫扎特悲怆的“安魂曲”,在萧瑟的风里,那钢琴调子仿佛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到了安魂**的时候,那边才有人接了,一声嘶哑而诡异的咳嗽之后,手机断然挂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周李清心中升起,她无力地倒在张若水的怀中。
三分钟后,一个短信发过来,只有三个数字:666。
张若水的呼吸瞬息凝固,眼里涌起了一层惊怖的霜花。西栅空旷的老电影广场上正播放到一出《倾城之恋》的胡琴戏,咿咿呀呀的,仿佛一个青衣拖着水袖在唱个不休,哀怨的、缠绵悱恻的——然而在他听来却像是美工刀打磨骨头、电锯打磨石膏的声音,刺耳、苍凉、恐怖。
第五章 原罪的裸刑
第五章原罪的裸刑
从火车站台下来,周李清一步不离的跟着夏社长,她尽力显出轻松的神情,然而一对皇冠耳坠还是颤个不休,仿佛风在上面打秋千。
站口簇拥着接送旅客的人,挥着旅行社的旗帜或者高竖写有人名的牌子。夏社长在人群中搜寻一会,向放着垃圾箱的角落里一个掂着脚尖的脏兮兮的小男孩走过去,那孩子小男孩子手上高举的牌子上画着一只被啃了一口的青苹果。
“这是什么?”夏社长指着那只青苹果,目光从镜片后射向那个小男孩。
“原罪。”小男孩一下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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