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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苟言笑,冷冷清清,一本正經。
活像個女版的程雋禮。
姜枝拈住斷弦,連接在琵琶末端,靈活地打個結。
卓歆起鬨要聽她彈琵琶唱曲兒。
姜枝坐端正了身體,伸手校了校弦,調成適合的鬆緊度。
輕攏慢捻之下,曲音潺潺流出。
「情雙好,情雙好,縱百歲猶嫌少。」
「怎說道,怎說道,平白地分開了。」
「總朕錯,總朕錯,請莫惱請莫惱。」
是崑曲《長生殿》中的一折。
姜枝眸中眼波盈盈,音色宛轉繾綣,如鶯啼般淺淺唱來。
程雋禮才剛剛走到大門口,生生頓住腳步,唯恐驚了豎抱琵琶的美人。
她一頭長髮松松綰在了腦後,穿著一身極挑身材的旗袍,整個人說不出的慵懶嫵媚,即使客廳里燈光昏暗,也難掩她眉間的清麗之色。
這樣的姜枝,有種勾人心魄的美。
「程少爺來遲了,一會兒罰三杯。」
唐聿叫了一聲。
姜枝卻懶怠回頭看,只是把琵琶還給女孩子們,她撥了撥鬢邊碎發,「手生了。」
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被她做起來也有無邊風情,程雋禮的喉頭滾了兩滾,強穩住心神走了進去。
唱崑曲的女孩子們忙道,「哪裡啊?姜小姐比我們可純熟的多,你要是做這一行,我們連吃飯的地方也沒有。」
姜枝沒有說話,只略點了點頭。
程雋禮鬆了松領口的溫莎結。
一進來就嫻熟地坐在了姜枝身邊。
姜枝轉過頭,美目微瞠,定定看著他。
從前不論在什麼場合,他都躲瘟疫似的避著她,好像她有那個大病。
所以今天???
程雋禮瘋了?
還是她瘋了?
不過兩三分鐘,程雋禮面上又恢復了一派平靜溫和。
今天還戴了金絲眼鏡。
拋開他本人的殺伐決斷不談。
這模樣倒真像個慈悲為懷要普度莘莘學子的青年學者。
程雋禮輕哂:「你就算不這麼看著我,大家也都知道,你我是訂了婚的關係。」
姜枝嘲弄,「區區微末小事,程董也會放在心上,還真不容易呢。」
程雋禮臉上一僵。
他當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他們訂婚還不到三個月,程雋禮就去了劍橋進修。
一走就是兩年多,期間沒來過一個電話。
他回國那天姜枝去機場接他,捧了大束玫瑰,結果程雋禮看她像看個怪物:「訂婚這種小事,你還真放心上?」
意思再明顯不過:就算訂了婚,你也別當真。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程雋禮眉峰漸漸聚攏。
所以她這次是特地回來報仇的?
把以前在他這裡挨過的噎全搶白回來?
唐聿見二人僵著,端著酒挨了過來。
程雋禮被擠了一下,往姜枝這邊傾了傾。
空氣中多了種木質香。
是沉木。
程雋禮身上的特有的氣味。
以前姜枝一聞就上頭。
比抽大煙都邪乎。
她下意識地別過臉去。
有程雋禮在的地方永遠不會冷場。
是個人都想往他面前湊,熟識的都火速上來攀談。
不認識的裝作認識也要來露個臉。
就連剛才譏諷程雋禮不會娶姜枝的貴女們,因為程雋禮一句「訂婚的關係」,這會兒也拍上了姜枝的馬屁,從她簡潔的髮式稱讚到她單調的衣品。
喔,還有她手上那唯一一條值點錢的手鍊,全身加起來都不如她們一個發卡貴。
姜枝在心底哂笑:這個圈子的浮誇似乎又刷新了呢。
前面有一大批混眼緣的人,旁邊是不動聲色的程董。
姜枝根本動彈不得。
好不容易挨到宴席開始。
服務生在杯子裡倒上酒。
卓歆站了起來,竟還有些得意,「我提一個,今天是唐聿被唐家除名的一周年紀念日,大家舉杯。」
所有人:「」
唐聿:我真的栓q你了。
姜枝小聲問了句,「你做什麼了?」
唐聿直接表演詩朗誦,「金錢誠可貴,權勢價更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