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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咬了那个中年男人的手。中年男人反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韵柳的脸上。
希源转眼看去,一道细细的血痕从她的嘴角里直直滚了出来。他皱了皱眉。
韵柳转过脸来,瞪着那人,忽然‘噗!’的一口,把嘴里的血吐向了那人脸上去,然后,她的嘴角却是牵着一丝笑迎着他怒火冲天的目光。
那人的酱黄脸登时就青了,拿他那又粗又厚的手把脸上的血一撸,随即一甩手,‘啪!’的一声,锥心刺耳的声音。韵柳的脸被那男人的手狠狠地打下去,歪向了一边。她的脖子那样细,真让人担心这一巴掌打下去,会把她的脖子也一起打断。这一巴掌着实不轻,就见她的双眼重重一闭,单薄的身子晃了几晃,几乎就要栽倒下去。
希源眼睁睁看着,胸臆中忽然一团说不分明的浓浓情绪沸腾起来。不知哪里来的气势,他把那几个抓着他胳膊的男人七七八八的都给甩开了,又转而猛然一拳将那个酱黄脸男人捶出去老远。那人猝然一退,被阶沿一绊,狠狠跌在了院中地上坐着。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一个女人下这么狠的手!”他转而去堵在了韵柳身前,冲着那个酱黄脸男人吼道。
“别忘了这里还是我们肖家的地盘,要动武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只有吃亏的份!”他又厉声冲院子里那些人喝道。
站在他身后的韵柳怔怔看着他的脊背,此刻的这个男人就像一堵墙护着她,她的心里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踏实的感觉。不过却也只是一刹那间的感觉罢了,像是幻觉似的,一晃而过。现实里,他却是她可恨的仇人。
她沉下心,宁愿彻底的去恨一个人,也不要承受他这种不明不白的好心。正要从他身后走出去,忽然却听‘哇!’的一声,院中的大肚子女人忽然哭开了,一面哭一面喊:
“肖家仗着自己是大户,就欺负我们小门小户的。没公理啦——”
“你们要讨公理,怎么不去林府讨?”林韵柳冷笑一声,一面从希源身后走了出来。
她那一张苍白的脸不寻常的平静着,只有额前斜飘着的刘海被风微微的撩动。她伸出一根指头去抹嘴下的血,一触碰到带血的嘴角,疼痛让她禁不住又微蹙了蹙眉。那殷红的血更显出她失血的唇苍白的像是蒙着一层白霜。
“你们不也一样是拣软的欺负。”她撩起眼来,朝院子里那些人淡漠的看了一眼,道,“我也清楚,自己就是一个最好欺负的。在林府里头,不是因为我好欺负,也不会给他推出来当他的替罪羊。你们死了亲人,我却要被自己的亲人出卖,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你们讨了你们所谓的公道,可我的公道又要往哪里去讨?大不了也就是一个死。我也撞一个头破血流,给赵家姐姐做陪葬去。她在地下也不会落个孤单。而我也免得活在这个不公的世道上,任人来欺负。”
院里那些人看着她冷冰冰的一幅神情,却都不禁有些触动。她生的纤弱,这个时候又面色苍白,看她那样子,不能不害怕她真的会去寻死。真要是逼死了人,反倒又麻烦了。大肚子女人还在满腹辛酸的哭她的,其他的人这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该进该退,像是一根根竖在地上的石柱子,都不动弹了。幸亏余管家在这间隙赶来了,纠集了一帮子身强体壮的底下人提棍带棒的涌来了。
人渐渐都散了。希源也往外走,余光里,他瞥见她还站在那里。不过,他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停顿,径直就出去了,那幅漠然仿佛他依然是毫无依恋与牵绊的。一迈出院去,他的步子却猛然沉重下来,身子一顿,他站住了。像是被什么沉沉赘住了似的。方才心底里压制着的所有的沉重与纠结也一起浮了上来,布上了他的脸。他紧闭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爷。”
面前忽然有人叫他。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一看是余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他‘嗯!’了一声,低头片刻,猛又抬起来向管家道:“我二哥知道赵家人已经来了吗?”管家道:“已经知道了,现在应该在前厅。”希源点点头,朝管家摆了摆手,道:“那你也赶快过去吧,我就不好再出面了。”管家刚转身,希源想了想,却又把他给叫了回来,嘱咐道:“你看着点,赵家人还在气头上,别让我二哥吃亏。”略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我看少不得要给一笔赔偿金。人是在我们地面上出了事,没把人家姑娘照应好,我们也有责任。别仗着在自己家里,就耍狠说硬话,两家真弄僵了,吃亏的还是二爷。他毕竟还是要回省城学校去教书的,到了人家地界上,万一有点事,我们就够不上手照应了。你在一旁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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