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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躲开，一只手将她的手拦住。灵儿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沈落潇一手绕过她肩膀，笑带温柔，将药碗凑近她，“趁热喝。”

灵儿愣愣地看着他，这一刻的沈落潇，温柔非比寻常。灵儿心里仔细描述着，没有半点冰凉的感觉，完完全全的温柔，从里到外的温柔，眼里像化开的春水一般，再也不见任何一丝冷清冰凉。

沈落潇将药碗凑到她嘴角，眼带鼓励，轻轻催促一句，“嗯？”仍是温柔无比。

灵儿突然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讪笑着伸手捧着碗，“我还是自己喝吧。”边说着，从沈落潇手里捧过碗来，深吸一口气，咕噜咕噜地灌下去。然后转过头来，把碗送回他手上，跪在他腿上，伸手捧着他脸颊，一脸严肃的表情，“沈落潇，我后悔了，我觉得你还是清冷一点好，那种跩跩的样子最可爱了。”

沈落潇脸色蓦地沉下来，灵儿瞅准时机，指着他嘿嘿一笑，“对，别动，就是这样。”

沈落潇是笑也不是，生气也不是，只好将她推开。把碗放到旁边的桌上，再去收拾准备些东西，吩咐着她，“把衣服脱了，然后浸到寒潭中去。”

“啊？”灵儿惊讶着。脱衣服？疑惑地看向沈落潇，见他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好悻悻地“哦”了一声，去解那厚厚裹着的冬衣。

穿着厚衣服也冷，如今脱了也一样是冷，所以灵儿并没有做太多的思想斗争，也没有瑟缩着不愿意，很快身上就只剩下单衣，稍微犹豫了一下，“还要脱吗？”

沈落潇闻言回头，见灵儿只穿着单衣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神色微窘，微微皱眉，“不用。”

灵儿又“哦”了一声，慢慢地向寒潭走去。伸脚在轻轻摆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收回来，求救地看着沈落潇。沈落潇也将外衣解下，拉着她一起跳进去。灵儿一到水里就冷得受不了，牙齿打着颤，“冷……”

沈落潇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不怕冷。灵儿，你要记得，无论如何你都要记得，千万不能睡着了，千万不能。”

灵儿哆嗦着点头，“嗯，我……我知道，如果……如果我睡着了，你就……你就捏我的鼻子，我不能呼吸……自然就醒了。”

沈落潇没有告诉她，在昏迷的时候捏鼻子，只会让她昏迷得更深。在她唇上深深一吻，恋恋不舍地放开，仔细地盯着她眼眸，“灵儿，我在这里等你，你要记得，我在这里等你，只要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知道吗？睁开眼睛，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多累，不管有多么不愿意，只要你睁开眼睛，我就在你面前，嗯？”

灵儿从他眼里看到的，竟然是生离死别一般的害怕，脑海里蓦地想起梦里，他得知绣女可能会离开时那一瞬间的表情。他……也这样害怕她的离开么？

“嗯，沈落潇就在我面前，我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所以，我一定要睁开眼睛。”灵儿催眠一般地说着，然后定定地看着沈落潇，凑上唇去回了他一个吻，郑重地保证，“有你在这里等我，我哪里也不会去，绝对不会！”

慢慢地伸过手去，对在沈落潇的大掌中。大掌对小掌，手心相抵，微微移动，十指相扣，四目相对，微笑对视，是信任，是爱恋，亦是交付。交付真心，交付信赖，交付生命。

轻轻合上眼睛，将四周一切全部抛诸身外。身边寒潭鼓动，寒气氤氲，远处隐有风雪呜咽之声，挡着洞口的毡布时不时地飘动一下，带进些许寒风，些许雪花，也许，还有那隐藏在风雪之中的危险，但所有这一切，都离此刻的他们远了，远了。

可是，总是有一些危险，不是你认为它不在，它就不在的。

当毡布再一次被掀起时，带进了风的呼啸，雪的飘舞，同时，还有两双沾雪的鞋子。

黑色的毡毛靴子，沾着洁白的雪，踩在青黑的石块上，“啧啧，老三，你相信吗？你相信你眼前看到的吗？”

“不相信，完全不相信，老五，难道你相信？”老三抱着双臂跟在后面，看着寒潭里的二人，面无表情地摇头。

老五一只脚踏在石块上，胳膊肘支在膝盖上，手指抵着下巴，打量着寒潭里被寒气逼得瑟缩的灵儿，“人人都说天下第一公子落萧公子是个冰冷堪比冰雪之人，一身医术出神入化，却从不救人，就算是你下一秒会死在他面前，他都只会嫌你弄脏了他要走的路。难道我们弄错了，这并不是落萧公子？”

“可能是弄错了吧。”老三仍是面无表情地杵在门口。

老五把腿收回来，走到沈落潇旁边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