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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相宜的眼眸突然渐渐放大,右手情不自禁地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这不是……
记忆如同潮水般迅速翻滚,辗转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大家都是孩子,裴子君就那样笑盈盈地拿着这朵纱花亲自送给了自己。而当时的自己,为了要戏弄嘲讽老三一家,便转而用了这朵纱花做利器。
那么多年的事了,赵相宜早已忘记,虽然偶尔也犯嘀咕,心里揣测当时的裴子君是不是很难过?很生气?但是,也没有十分把这事放在心上。
如今,再次见到这朵纱花,赵相宜懵了。
裴子君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这么在意了么?
而且这朵纱花不是送给赵相莲了,怎么此时又在这里?赵相宜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手指捏着纱花,视线继续投放到锦盒里……
锦盒的右侧底部,放着一个雕工非常精致动人的紫檀木娃娃,赵相宜仅看了一眼,便深觉熟悉,因为在她随赵府过来的嫁妆里,就有一件与之配对的。裴子君的这个,与她的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儿金童yu女。
那是在送纱花的时候,一并送的小玩意,当时赵相宜就察觉出这东西价值不菲,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人手一件的东西,独她的与裴子君的这个,是一对儿。
那时这小子才点大的孩子呀,怎会有这种心思?
还是纯属觉得与自己投缘,喜欢跟自己玩儿,所以就拿这个独特的娃娃给自己,而其他人的则给了一模一样的?
赵相宜不可思议地摇头笑了笑,转而又继续去看其他东西,无一不是自己与他之间的点滴回忆……
鸦青色的鱼跃龙门纹样络子,是自己初学女红时,裴子君管自己要的,也是今天看到这根络子,赵相宜才猛然想起,自她送了这根络子起,裴子君从来就没戴过。
若不是今日看见了这络子完好无损地躺在这儿,她定要以为是裴子君嫌弃自己的手艺了……
捏得笨拙,但看得出大致模样的泥兔子,此时已干涸成型了,这,这是自己那时与大家伙一块在河边捏的泥兔子么?
裴子君居然什么东西都收藏起来了
还有一张赵相宜不明所以的水墨画,微微泛黄的宣纸上,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别的什么景物也没有了,单这么一朵花。
不过却画得栩栩如生,饱满动人。
这幅画不知有何意义,赵相宜的记忆里没有它。
看着盒子里满满当当的这些陈旧物什,赵相宜的心突然被涨得满满的,有一股子暖暖的暗流在心底里涌动着,弄得她的鼻子都酸涩了起来。
裴子君这家伙,好像为自己做得太多太多了。
在她不知情的那些岁月里,他竟这样默默地守候了自己多时,面对自己的懵懂,自己的没心没肺,裴子君曾经也一定懊恼过,苦涩过,伤心过吧?
那么漫长的一段岁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凡是一想到这些,赵相宜就觉得自己有些混蛋,怎会忽略他至此?难道,当初他若不去京城,没与自己分开这许久,自己就真的要忽略他一辈子了么?
想想这点,赵相宜就觉得一阵的可怕。
“被你发现了呀?”赵相宜正出神,不料裴子君突然挨着床沿坐在她身后,拥住了她,细碎地呢喃道。
赵相宜猛地回神,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所有东西,回身激动地拥住了裴子君。
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对不起……过去是我太粗心了,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地补偿你,对你很好很好”
“嗯。”裴子君拍拍赵相宜的背,温柔地笑道,“傻丫头,哭什么呀,我们现在成亲了,是夫妻了,以后可以永远在一起,时间长着呢。”
“我,我只是觉得最近这段日子,自己过得太幸福了,好怕这些东西一下子完全消失,那样我肯定会崩溃的。刚才看着这些东西,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但凡是一想到我曾经好几次差点错过了你,我的心里就十分难受。”
“现在你能告诉我这些,也不晚。”裴子君轻刮了刮赵相宜的小鼻子,尔后以唇抵上,细细地为她吮吸完眼里的泪。
“我看不得你哭,看不得你难过,所以今后你若再哭,我就像眼下这样,帮你弄干眼泪。”裴子君说完,还为赵相宜理了理鬓发。
赵相宜吸吸鼻子,转而又笑了。
视线重新落回纱花上,她格外珍惜地拿起,好似怕碰碎了那朵纱花也似:“这朵花不是在我堂姐那么,怎么又回来你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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