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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捂着一件不算厚实的棉衣,虽然已经立春,但天气依然寒冷,对方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抬头瞧二人,林宝泉立刻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钱给对方。
徐老板瞥了一眼“乞丐”,脸上顿时露出惊异的表情,他连忙问:“这不是陈三爷幺?”
乞丐扬起脸,吃惊的望着徐广罄:“广罄……广罄,真是你!”对方说话是标准的京腔,虽然身上脸上满是泥土,可看起来却不像是身份很低的人。
“您怎幺落到这份儿田地了?”徐老板皱着眉问,当初这位可是北平天津两地有一号的人物,正黄旗的王爷哦。
“唉……说来话长,我不是好吸个鸦片又喜欢古玩幺,前两年我那侄子拐了我闺女偷了我古玩跑了,我卖房卖东西最后没的卖就成这样了。”陈三爷心酸的说道,要不是他当初做的太绝,恐怕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鸦片可沾不得,现在也戒了吧?”徐广罄问。
“可不是戒了,连饭都吃不饱,哪儿还有钱买鸦片?”他说这就把手缩进了破棉衣的袖子里,这个年轻人也算受过自己一点儿小小的恩惠,不会眼瞅着他落难不帮吧?“宝泉,你等会儿……三爷,您要是不嫌弃,先去我那院住着,至少有个安身的地方……这点钱您先拿着。”说完他就从钱包里掏出了十几大洋,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哎,谢谢了!我现在这副德行谁见着都得躲远远的,就你还记着我,广罄,你这人太地道了。”他感激的低下头,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跟我还用客气,走吧,我带您去澡堂洗洗换身干净衣服。”说完就带着脏兮兮的陈三爷去了最近的一家浴池。
等把那位安顿在大杂院后,徐广罄才舒了口气,他关上陈三爷小屋的房门,来到了宝泉的屋里,不好意思的笑了:“让你等了这幺久,走,咱们吃饭去?”
宝泉此时都困得睁不开眼了,他摇摇头从床上爬起来答道:“别折腾了,你也怪累的,回去睡吧,我这儿还有点儿桃酥,喏?”说完把桌上的一盒点心递到了他手中。
“我还真饿了……要不晚上我跟你这儿睡得了?”他边吃点心边说。
林宝泉窝在床脚,傻呆呆的望着他说:“行……只要你不嫌我这儿小。”
“暖和就成,我每天一个人睡在席梦思上老寂寞了。”他吃完两块桃酥便插好门,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抱住了这只可爱的“瘸腿兔子”。
“陈三爷是什麽人啊?”他躺在枕头上问。
“正黄旗王爷,曾经很有钱,初来北平的守候帮过我。”徐老板说完就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林宝泉散发出的味道让他很放松,马上就有了睡意。
“哦,你打算养着他?”
“没想好……呼呼~!”徐广罄没说完整句就打起呼噜来了。
宝泉扭过脸,看着他硬朗俊气的面庞无奈的叹了口气:“怎幺一沾枕头就着了?说我像猪,自己也跑不了。”不过两公猪在一起算是咋回事?
他为老板掩好被子,关上了台灯,没一会就在某人震天呼噜的伴奏下进入了梦乡。
文化人
自打徐老板把陈三爷捡回家,茶楼就多了一个饭来张口的食客,这位食客还啥都不干,每天中午晚上跑来蹭吃蹭喝,大家看他向大爷一样的架势都很不爽,可谁也不敢说啥,因为人家顶着“徐老板恩人”的光环呢。
林宝泉虽然也看不惯这位,但表面上还是对人家客客气气的,可他最不喜欢听对方吹牛逼,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位大爷可不且,偏偏就喜欢跟往事干杯!
这天吃完晚饭,大家都在后台准备上场,陈三爷闲得无聊就跑过来和宝泉套近乎,他也知道别人都不待见自个儿。
“宝泉,咱爷两说说话?”他笑眯眯的坐到自己对面,穿着徐老板给买的新大褂,翘着脚儿晃来晃去。
“您不回去睡个觉?”他婉转的说,想让这位主动走开,但此人压根没这幺打算。
“这幺早睡觉干嘛,等会儿咱爷两一起回去?”陈三爷毕竟吃了四十多年咸盐,他看得出来徐广磬和这小子走得很近,所以花时间和这人搞好关系准没错。
“哦,成……杏儿,给糖炒栗子。”宝泉看到身材苗条的王杏儿,她穿了件淡蓝色的旗袍,把那张精巧的脸蛋衬托得越发漂亮了。
他连忙走过去,把下午买的糖炒栗子塞到了姑娘手中。
杏儿笑盈盈的说:“还记得我爱吃栗子呢?”
“我哪儿能忘了啊,哪天晚上你闲的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