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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然沉郁下寮,但日后对皇兄一定大有裨益。”
睿洵失笑道:“宫中有你认识而我不知的人才吗?”
“此人并非宫人,是明德书院一名塾师,姓李名怀英。”真宁信心十足地说:“他的见识卓尔不群,抱负远大,胆量过人,实在值得一交。”
睿洵听得认真,末了若有所思地向真宁笑道:“我问你,这个塾师,多大年纪?”真宁怔了怔,道:“约摸二十出头。”
“其人是风姿潇洒,还是文质彬彬,还是二者兼有?”
真宁微微侧目,回答道:“应该是书卷气中有豪情。”
睿洵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说:“你自幼长在宫中,识人太少。但凡年轻书生,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命不凡。论谈吐,他们的确能海阔天空地畅谈。论见识,他们也能把大小事说得头头是道。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秀才谋事,三年不成’?纸上谈兵的书生,世上太多了。”
真宁被他说得无趣,涨红了脸道:“这个人真的与众不同。”
睿洵正色问:“老实讲,觉得他与众不同,是不是因为你属意于他?”
“没有的事!皇兄扯到哪里去了?”真宁急了,“好心助你物色帮手,反被你取笑——我走了!”她匆忙转身时撞了书案,那香炉没有放稳,喀啷一声摔在地上。
睿洵没有立刻去拾,眼底神色却泄露了关心。真宁将香炉捡起来,发现顶上的琥珀有道裂痕,“糟!摔碎了。”
“不关你的事,以前就摔碎了。”睿洵淡淡地说。
真宁更加好奇他为何留着一个破玩意儿,但见他故作无所谓,又不方便问。
睿洵神情和缓,向妹妹道:“年少时遇人太少,偶有一个令人耳目一新,不免念念不忘。但终归道不同。”
“皇兄,你误会了。”真宁顿脚道:“你这会错意,也太离谱。”
睿洵笑道:“眼看就要为你择婿,不要再做那些让人会错意的事了。”
真宁向东宫荐人不成,又找不到机会偷偷溜出宫,难免有些灰心。想起哥哥说她对李怀英别有情怀,她实在不服气,尽力要显得自己不含私情,索性把李怀英的事情暂抛脑后,自此在宫中十分难得地安分起来。
因为她刚刚闹了一回出宫被抓的事,这段日子周围人对她拘束得紧,真宁这时才懊悔不该在气急之时惹恼了皇后。一天宫中新入冬笋,御厨烹出笋尖鱼汤给诸宫暖身,丹茜宫却将鱼汤下赐刚刚回宫待产的东宫侧妃。真宁灵机一动,带着自己那一份敬呈皇后。
素盈见来了这么一个稀客,不知公主搞什么名堂。她平常从没有喜极怒极的神色,这时候还是平平淡淡地接待真宁。真宁看不出她的情绪,恭恭敬敬献上一碗热汤,说:“自从父皇卧病,娘娘数月来一直操劳,现在又为东宫侧妃操心,事无巨细样样周到,令人佩服。想起前阵子胡闹给娘娘忙中添乱,实在汗颜。今日借花献佛,万望娘娘不计前嫌,受我一拜。”说着就盈盈拜倒,将托盘高举过眉。
素盈口中笑道:“何必说得这样严重!”手上却没接,由宫女端到一旁。真宁满脸含笑又说:“那日恼羞成怒顶撞东洛郡王,事后想想,我也觉得言行过分。日后有机会,定向郡王谢罪。”
“郡王怎么会与公主计较呢?”素盈笑了笑,问起真宁近来做什么、玩什么。真宁一一详答,偷眼瞥见素盈背后倚着厚实的靠枕,忽然心生疑问,面上仍堆满笑容,劝道:“娘娘不尝尝这鱼汤吗?过些日子冰封山河,破冰取来的鱼,无论香味肉质都与此不同了。”
素盈安然回答:“近来胃口不适,常常觉得鱼腥难耐。公主好意只能心领了。”
真宁暗惊,声音却更加诚挚:“娘娘定是累日操劳,才会身体不适,可千万不要硬撑,免得积劳成疾。”
素盈夸她懂得体贴,又与她随便说了些其他,就容她告退。真宁一走,素盈扭头笑盈盈地看着崔落花问:“崔秉仪,你平日教公主什么?”
崔落花知道绝非好事,恭谨答道:“无非是《女则》、《女诫》、《女孝经》之类。”素盈冷笑着点头道:“秉仪还记得吧?让你去教她,是要你对她严加管束。可不是要你教出一个素氏来!”崔落花连忙诺诺称是。素盈又向等在一旁的宦官道:“后天我代圣上去南郊看试鹰,去通知公主准备,与我同行。”
宫女立刻传旨意,一会儿回来说公主尚未回寝宫,不知到哪里玩耍,随行一事已告知她身边的人。素盈又问崔落花:“知不知道她不见人影的时候,是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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