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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闹到离婚的地步。或许爱情真是毫无理由的东西,你说不出那个人有什么好,但就是忘不了。
柳千仁坐在黎璃对面吃饭,他的早餐永远是一瓶牛奶一个煎蛋两片面包,外加一份水果。黎璃曾好奇地问过继父柳千仁难道吃不腻,她偶尔看了几次就已经很腻味了。她的早餐通常在上学路上解决。每天黎美晴给她五毛买早点,黎璃有时候会省下早点钱借小说看。当时听了她的问题,柳之贤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回答这是千仁的妈妈给他定的菜单。
柳之贤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甚少提及前妻,在这个家里找不到前任女主人留下的痕迹,就连柳千仁书桌上的照片也没有与母亲的合照。黎璃想到这一层便觉得黎美晴和柳之贤至少有一点共同之处,对于前一段婚姻他们都扫除得很干净。
柳千仁微抬起眼看了看黎璃,她触到他诡异的目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黎璃低着头一味猛吃面条,巴不得早点吃完离开餐桌。
“生日快乐。”他慢悠悠地开口。黎璃正往下咽一口面条,被他这一惊吓呛到了,差点噎死。
黎美晴一边拍着她的后背顺气,一边不悦指责她失礼,继而话头转到了黎璃身上,从她乱糟糟打结的头发说起,一路批评到脚上的袜子破了洞不知道修补。
柳之贤好脾气地笑着,时不时劝解两句让妻子消气,他同情地看看皱着眉头的黎璃,爱莫能助。
柳千仁意兴阑珊地吃着煎蛋,恍似对她们母女间的对话毫无兴趣。黎璃无意中发现他的视线,每当黎美晴的批评转到自己身上某一部分时,他会飞快地瞥上一眼。
他顺利通过七月高考如愿以偿进了交通大学,在徐汇校区住校很少回家,黎璃便有一种绞索稍稍放松的解脱感,但是每次他回来,黎璃就觉得不自在。
每一次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黎璃总是先避开的那一个。
有一段时间黎璃迷上了哲学,她把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当作座右铭贴在文具盒内,每次打开必定默念一遍。
李君取笑她无聊,声称这句话不过是解释了关于发展这一哲学命题,如果每个水分子都能当作个体单独存在,那么流动的水的确分分秒秒都不同,本身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黎璃悻悻然瞪了李君一眼,仍旧每天念上几次。她想的是自己对裴尚轩的喜欢应该停止,时间明明如流水一样过去,任何一天都无法重复,为什么自己依然放不下他?
二零零五年十一月,禽流感在全世界范围内爆发,黎璃在病房里望着窗子外面过境上海的候鸟。十五年往事如烟,裴尚轩这三个字融入她的骨血,早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仿佛呼吸般自然。
时间的长河,她的确没有重复踏进同一条支流,每天黎璃都比前一天更喜欢他。
可是他不知道,她爱了他那么久。在他没有变成王子之前,她就已经喜欢他了。
一九九三年的最后一天,星期五。放学前大家用“明年见”作为道别,轻轻松松的少年男女走过一年的时光,还未到回首往事感慨虚掷光阴的年纪,那一句“明年再会”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黎璃在文具店买了一本带锁的日记本,李君在另一边挑圆珠笔。带香味的笔已经不流行了,现在流行卡通形象的笔帽。她拿了一支粉红色HelloKitty的圆珠笔,走过来问黎璃可不可爱。
“哇,还是带锁的哦。”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李君叫了起来:“说,你会不会写我的坏话?”
黎璃笑了笑,反问:“你做了哪些坏事需要我写下来?”
李君捏她的脸说她是个坏心眼女人,末了认真问她:“黎璃,你会写什么?”
黎璃没有告诉李君,她的日记本只写一句话,在新年的第一天。
零点钟声响起,黎璃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日记本,印着花朵的粉蓝色纸面光滑平整,手感很好。她在一月一日这一天写下——今年我不要再喜欢裴尚轩。
想了想,她有好久没看到他了。裴尚轩要在少教所关三年,他仍然不肯见她。黎璃在裴尚轩的名字后面加上“这个笨蛋”四个字。
锁上日记本,黎璃跑到封闭的阳台,拉开了铝合金窗。寒风凛冽,吹得脸颊刺痛。黎璃的手心握着小巧的金色钥匙,深吸口气用力扔了出去。
夜色深沉,她看不见它下坠的轨迹,也不关心它会落在何处。
关上窗回到客厅,黎璃被斜倚着墙的男人吓了一跳。柳千仁不知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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