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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面?这些烂兵,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我听了这话,心里更加委屈,要是玉璧在我身边,我怎么会受这样的欺侮。
多少年之后,我才知道玉璧在高师读书时就已经参加了CY(社会主义青年团),那次丢下新婚燕尔的我,也实在是不得已,他是去成都转组织关系的。
一个黄昏,船驶进了下关码头,南京终于到了。看着江面上那些飘飘扬扬的外国旗,想着一路上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我的心头沉重得很,只是觉得这个乱糟糟的社会,真是该改造。可是怎么改造,由谁来改造,我却不知道。古书上有过“移风易俗,君子之德为风”的说法,我真希望什么时候出来个圣人,一夜之间一切都会变个样子。
不管怎么说吧,南京毕竟是我生命中的一块绿洲,我期望一切都从这里重新开始。
我们到南京快一个月了,玉璧和他的两个朋友才到,大家投入全部精力复习功课,准备投考学校。每天早晨四点半钟,我们就到东南大学农场里去读书。这个农场在东南大学后门的北极阁,树林茂密,青草绿茵,一条小溪向东流去,溪上一座小桥,桥下的荷花开得很好,阵阵清香沁人心脾。来这里读书的人很多,我和玉璧认识了黄明、何超腾、何幻生等一批好朋友,这年秋天,我们几个一起,都进了南京东南大学。虽然很多人劝我学美术,我自己还是想教书,就考入了教育系;黄明在文学系,超腾在政治经济系,远光和玉洁表姐则转到上海考美专和文科去了。只有玉璧不知道发什么疯,那么好的成绩,却去考了体育系,说是中国人身体太差,学体育把身体练好了,才不受帝国主义的欺侮。进了大学,学习更紧张了。我和玉璧白天各上各的课,晚上要做功课,余下的时间玉璧他们还常关在黄明和超腾房间里开会,忙得连夫妻俩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当时我并不知道黄明是学校共青团的书记,只知道他家里很穷,没钱供他读书,他自己办了个刊物叫做《学诗》,就靠这个刊物卖点钱来维持生活。黄明这个人,平时对人热情谦和,可一旦争论起什么问题来,却是水清见底,不由得你不佩服。见他常和玉璧、超腾一起开会争论,我也想听听,但每次他们都把门拴上。有次不知咋的,一推门就开了,我便走了进去,他们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地收拾桌上的书呀本子的。我觉得奇怪,就问他们在开什么会,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的,支支吾吾说是在开读书会。我一听很高兴:“读书会呀?我也来参加一个吧!”说着就坐了下来。他们口里说欢迎欢迎,可是接下来一个个都不开腔。我哑坐了一阵,玉璧不高兴了,瞪了我一眼:“你今天不做饭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站起来转身就走了出去,心里却窝火得要命。看来他们是有事情瞒着我,可是我哪一点又不值得他们信任呢?他们是学校里的进步分子,难道我就不进步吗?我和你廖玉璧自由恋爱,和刘灼山作斗争,这些都不算进步?做饭做饭,你廖玉璧和我结婚,就想找个做饭的?!
寒假,玉璧接到岳池县邮政局长熊尧蓂①的信,回了一趟家,正月间还没回来,一封上海的邮件又到了。我想一定是玉洁表姐和远光大哥来的,就把信拆开,谁知里面是两本《向导》杂志,还附了一封短信,上面写着“简文兄,上次委托之事,不知办妥否……老肖大哥问你好”,剩下的文字,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我心里更奇怪了。这廖简文,是玉璧在家乡的小名,在这里是没人知道的,何况这人的签名我也不认识,还有什么老肖大哥。
没两天,玉璧回来了,我把信交给他,还没说话呢,他就火冒三丈:“你为什么要拆我的信?”
我莫名其妙地说:“信有什么拆不得?又不要你的。”“你今后不要拆了。”
我想起他平时对我东躲西藏的样子,一赌气说:“我偏要拆,拆了又怎样?”
“拆信不道德,你不知道吗?”
“嗬,这就算不道德了?那天下不道德的事情多得很呢!我问你,这信是谁写给你的?老肖大哥又是哪个?你成天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还说我不道德,我怎么不道德了?!”
这是我们结婚后,玉璧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而且仅仅是因为拆了一封信。我委屈极了,气得哭了一场。半夜里,玉璧把我摇醒了,好言好语劝了半天,最后说:“今后除了家信之外,朋友来的信你不要拆。这里面有些很重要的事情,你又不知道轻重,万一说漏了嘴,泄露出去了不好……”
说了半天,还是不让我知道他的事情。我翻身坐起来,瞪着他说:“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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