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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书房。
“大人,啥事?”张小宝一进门给汪永昭施了礼道。
汪永昭眼睛掠过他一个背着的大包袱,一个提着的更大的包袱,什么也没问,只说道,“那赵大强不是能信之人,在你大姐让你办的事期间,防着他一些。”
“我知晓。”张小宝听得这话勉强一笑,赵大强什么人汪永昭早告诉过他,他也不是没心眼的人,自知要怎么办事。
说罢,张小宝觉得有些不对劲,问汪永昭道,“您知我大姐要我办什么事?”
“知一点。”
“她跟您说过?”
“没。”
“您从何知晓的?”
“你说呢?”汪永昭翘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她是我的妻子,她要干什么,我这当夫君的还不能知晓一二不成?”
“那……那事您还瞒着她吗?”张小宝问到这事有些忐忑不安了。
“瞒,不仅我要瞒,你也要瞒得死死的,”汪永昭说到此,严厉地看着他说,“不要再给她心中添事,明白了吗?”
“知晓了。”张小宝也是吁了口气,抱着手中的包袱朝这凶神恶煞的汪大人说,“我比您更想不让她知道,我这不怕您……”
他本是要说汪永昭不是个对他大姐多好的人,但这一年多来汪永昭所做的事,好几件都堪称得上好了,张小宝便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他姐说得对,这人再如何,也是怀善的亲身父亲,打断筋连着骨头,再如何,他们表面上还是要对这人恭恭敬敬,让人挑不出理来,事情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二月间,汪永昭夜间每每回来,头一沾枕便睡。
张小碗给他脱靴擦身,靴子有时泥泞不堪,腿侧偶有骑急马才有的擦痕,这些种种,都让她猜测这本就不稳的京都更不稳了。
她没什么更大的本事却预测这些她看不透的形势,她眼睛所到之处不过是这个村子,和汪府的那座总兵府,她没能力知晓更多,所以她只能掌握她能掌握的,存粮存肉存油存药物。
人活命的根本,就是有口吃的。
哪天她的小老虎在远方的战场上没得吃的了,她也得有吃的给他送上去才成。
张小碗什么都不信,她只信自己,她也不想依靠谁,因为就算是如皇帝,先前的永延皇那样的人物,哪一天,说他死了他就真的死了;就算是如汪永昭这种夹缝生存也没死的人物,他累极了躺在那,死亡对他而言也就是别人的一刀子的事,所以这世上,无论是谁,就算是有天大的能力的人那能力也只在那天大之间,这也算是有限的,靠谁,都不是回事,总有一天他们会倒下,信自己却能让人更踏实一些。
张小碗也知晓汪永昭多少知道她的一些举动,但这时候,这都是些心照不宣的事了,想来,她办的事,汪永昭也是要得些好处的。
他手下暗士不知多少,人人都张着一张嘴,都是要吃饭进去的。
果不其然,大凤朝这年五月,京城的大门把守严密,有好几天里,城里只许进不许出,那几天汪永昭根本没有回来,她只收到了江小山带回来的那根汪永昭头上她给他扎的发带,让她给一千石粮食给江小山。
张小碗心里苦笑汪永昭莫不是把她当个开粮铺的,但也是急找了胡九刀过来,让他带着江小山去提粮食。
江小山也是头一次清楚知道张小碗藏了这么多粮食,足对这个出身不高的夫人当真是刮目相看。
五月末,汪永昭这才回来,张小碗这时也知朝中百臣齐反凌家把持朝政,欲要赶凌国舅为首的凌家人出朝廷。
张小碗也从家中老仆那边得知靖王妃府中已是捉襟见肘,为了替靖王在朝廷拉笼官员,靖王那边的库房也是俨然已空,她便咬了咬牙,跟汪永昭小声求了事,把汪永昭那些年月里带兵打仗所得的贵重器物全给了靖王妃。
汪永昭虽是答应了她,但知晓这事的汪观琪却心疼得当晚赶到了这别宅,足瞪了张小碗半晚,害得张小碗累极了,也只得半垂着头,拿着帕子掩着打出来的哈欠。
张小碗这时已是不怕了,她当真是不管不顾了,因只有靖王上位,她的孩子才能活着,她只能再次豁出去。
六月末,怀慕十个月大,已会爬在汪永昭的身上,把嘴巴上的口水泡泡往他爹爹的嘴上扑,直逗得汪永昭只要一在家,必要把他抱在手上,不管被他的这小子尿湿了多少衣裳也如是。
七月,汪永昭带着张小碗离开叶片子村,把她藏在了山中的一户人家,他则带暗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