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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健走出宫门的同时,一队插着“长风镖局”镖旗的人马,浩浩荡荡走到了京城门外。
领头的镖师和看守城门的小吏很熟,塞一块碎银过去,送一包从外地带来的土仪,叙几句话,小吏满脸堆笑,轻松放人。
走到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之上,队伍中的一辆马车停在了路边。
车上跳下一个长身玉立的美男,找到领头的镖师,抱拳行礼,笑眯眯说了几句客气话,目送镖局的人远去。
“阿兄,我们今晚住哪里?”
车窗里露出一张少年的脸,他长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睛十分出色,但若是仔细了看,就会看出他身体瘦弱,有不足之症。
美男一掸袍脚,举止之间有说不出的风流意味:“当然是要住个好地方。天子脚下,人世风流之地,绝不能亏待自己。阿袤,走,阿兄带你去好吃好喝,见识见识去。”
少年十分期待,却又牵挂着阿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阿姐啊?我好想她。她不知道我们来了,说不定一直在担心呢。”
“没事儿,你阿姐那么聪明,她一定猜得到咱们来京城了,说不定吃住的地方都给咱们准备好了。今天已经晚了,咱们先逍遥自在,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找她。”
美男一笑,右边脸颊露出浅浅一个酒涡,随手在路旁卖花少女的桶里挑了一枝半开的荷花,丢一块碎银过去:“不用找了。”
少女又惊又喜,视他为天人,红着脸道:“送给公子了,不过一朵花而已。”
美男不接她递来的碎银,严肃认真地道:“不行,京中薪桂米珠,女孩子挣钱不容易,我怎能占你的便宜。你若真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告诉我京城里哪个客栈最好。”
少女羞得不行,局促不安:“仙客居最好了。”
阿袤低咳一声:“阿兄,你收敛一点。”
美男这才收了笑容,示意马车往最繁华的街道驶去。
这两人,正是重华和钟唯唯都找不到的何蓑衣和钟袤。
入夜,昭仁宫偏殿灯火辉煌。
重华在此设下家宴,给钟家母女接风。
韦太后没有出场,钟欣然以为的各宫妃子更是影子都不见,只有钟唯唯和重华在等她们。
钟唯唯脱了白天的女官袍服,换了一身浅蓝的宫装,衣料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在灯光下浅浅发光,朦朦胧胧的,人好像坐在星辉里一样。
头发绾得简单,额头却坠着一颗指尖大小的雨滴形蓝宝石,薄施脂粉,露出几分平时没有的娇艳之态。
引得重华看了一眼又一眼,一副恨不得宴会早点结束的敷衍样。
钟欣然看看自己身上平淡无奇的浅蓝色衣裙,后悔死了。
早知道是这么简单的接风宴,她就该穿钟唯唯送给她的那套春水绸的衣裙。
现在不但和钟唯唯撞色了,还被衬托得自己十分黯淡无光,寒酸小气,心眼儿多。
钟唯唯并不和重华有多余的目光接触,她微笑着站起来迎接钟夫人和钟欣然。
目光在钟欣然身上一扫,惊讶地道:“师姐为什么不穿那件春水绸的衣服?那是特意给你找的,我以为你会喜欢。”
钟欣然浅浅一笑,装作无所谓地说:“都是自家人,穿什么都可以。”
钟夫人心里却不舒服了,忙着说道:“我们之前以为人会很多,阿然见那衣服太过华贵,怕给陛下和你惹麻烦,所以就没穿。”
钟欣然假意阻止她:“阿娘,少说两句。”
钟夫人不甘不愿地闭紧了嘴,给重华行礼之后,被引到重华的左手边坐下。
重华道:“因为想到是自己人,就没有叫那些人过来。若是师娘喜欢热闹,那就叫她们过来作陪。”
钟夫人听到那句“自己人”,顿时心花怒放,再说她也不敢真让重华把那些什么妃嫔的叫出来。
连忙道:“陛下折杀老身了,就这样挺好,就这样挺好。咱们自家人坐着说说闲话,自在。”
重华笑笑,举杯祝酒,先祭钟南江,再谢钟夫人:“这些年来,承蒙师娘照顾,一直没有认真谢过您。”
钟夫人欢喜极了,小心翼翼凑趣,只捡着大家都喜欢的话题说,说得更多的当然是从前钟唯唯和重华的旧事。
钟唯唯歪靠在几案上,安静地看着重华、钟夫人、钟欣然。
钟欣然察觉到她的沉默,亲热地举起杯子要敬她:“阿唯,姐姐祝你和陛下白头偕老。”
钟唯唯笑着喝了杯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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