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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我觉得哈敏活得有禅味。
后来,我要走了,我去看他,跟他说 见。做朋友的半年里,没有买过他任何
一样东西。
“嗳,要走了。”哈敏叹了一口气,根本没有惋惜的意思,好似人的来去对他
都是一种自然。
“要走了。我要走了。”我大声些又讲了一遍。
这个哈敏,才在最后的一刻,站了起来━━他一向是坐在炕上的。他慢吞吞的
打开被许多衣服塞满的一个大铁箱,用手到角落里去掏,掏出了照片上那条项链来
。
“你━━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早不给我看?”我瞪了他一眼,心里想,无论
什么价格,都买下了。因为它太美了。
“你以前又不走,何必看呢?”
“多少钱?”
“我太太的啦!”
“我问你多少嘛?”
“啧,是我太太的啦!”
“那你要多少钱嘛?”
“你说玖少?是我太太的。”
“一百美金。”
“好啦!不要忘了它是我太太的。”
我们付钱、交货,这才来了可能不属于阿富汗式的告别拥抱。就这样,哈敏太
太的项链跟我结上了缘。
我的婆婆马利亚,是个喜欢收集盘子的人,她的西班牙盘子并不是吃饭时用的
,而是挂在墙上当装饰的。婆婆的餐厅挂了四十几个陶土盘,美丽极了。
在我婚后,也喜欢上了盘子。那几年经济情形一直不算好,可是在荷西和我的
克勤克俭之下,第四年的婚后,就买下了一小幢有花园的平房。对于我们来说,那
已算是奇迹了。
我们不贷款,一次付掉的。
有了房子,还是家徒四壁,墙上没有什么东西,因为所有的存款都付了房子,
我们不做分期付款的事情。
买完新家之后,回了一次荷西出生的小城,西班牙南部安达露西亚行政区内的
“哈恩”,我们买下了照片左方彩绘的陶盘,那是婚后第四年。墙上挂了孤单单的
一个彩盘。
又过了一年,再买下了照片中右手的那一个青花陶盘。我们的家,有了一双盘
子。
再过了一年,第六年了,我单身飞去马德里远接父母,在街上看见一个有字的
盘子,上面写著∶“这儿,是幸福的领地。”
词句有些俗气,可是想到自己的家的确是片幸福的领地,为什么不买下它呢?
就因此有了第三个挂盘。当三个盘子一同挂著的时候,我幻想∶我们的家一年一个
盘,到了墙上挂满了四、五十个的时候,荷西和我当然已经老了,那时候,还是牵
著手去散步,只不过走得缓慢些罢了。
我的盘子没能等到第四个,就没有再继续下去,成了一个半残的故事。
当我结婚的那一年。我在撒哈拉沙漠里只有几件衣服加上一个枕头套扎好的袋
子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后来,我的丈夫用木板做了一个书架和桌子、椅子,就算是一个家了。
有一回,荷西出差回到西班牙本土去,他说要回父母家中去搬一些属于他的书
籍来,又问我还要什么东西,可以顺便带回来。
一想就想到了在他床角被丢放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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