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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你,19世纪和20世纪初的政治派别根本不适用于这些问题。它们不是自由主义、保守主义和社会主义能解决的问题。对现在30多岁的人来说,传统的政党毫无意义。可是,他们有别的选择吗?
问:罗纳德·里根政府,对您所谓的创业家社会是起了促进作用还是阻碍作用呢?
答:这是一套很有意思的行政班子:一套完全患了精神分裂症的班底。如果你仔细观察它的政绩,就会发现卡特政府没有完成的事,它也没做到。也许,它既不见得更好,也不见得更糟。不过,两者使用的说法完全不同。
我想这是一个极为明显的征兆,表明过去10年里发生了一场不可逆转的变化。不管是谁掌权,他都不再相信大政府,都会鼓吹裁减政府开支,并且都会以一筹莫展而告终。这是因为,我们美国人,全都赞成削减赤字——只要削减的是别人的开支就行。这是一种非常典型的酒精中毒状态,你知道,该戒酒了——可明天再说吧。
问:您认为我们能办到吗?
答:除非跌进了阴沟里,酒鬼们是不会悔悟的。不过也许我们用不着等那么久。3年前,绝对不能提什么改革社会保险制度,现在算是可以谈一谈了,但还实现不了。不过我认为,我们总算是朝着解决问题的方向慢慢前进了。
问:那么您觉得未来没什么可担忧的?
答:这么说吧,人们完全有理由对这个世界感到悲观。很明显,它现在的状态不怎么良好,但它似乎从来也没有过什么良好的状态,至少我这辈子没见过。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一回,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我的父亲和我姑父(他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律师、法理学家和哲学家),还有我父亲当时的密友,捷克斯洛伐克的缔造者、出色的历史学家托马斯·马撒里克(Tomás Masaryk),当然他的年纪要大很多……我还记得我们的房子,暖气管传来的声音美妙动听,浴室正好在父亲的书房上面。当时我还不到5岁,我从暖气管偷听到父亲、姑父汉斯和马撒里克的谈话:“这不仅是奥地利的末日,也是文明的末日。”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件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事,再后来记得的就是报纸上无休无止的讣告。我就是在这样的世界里长大的,我知道,那是人们最后一个重视价值观的时代了。从那以后世界再没变过。对我来说,悲观厌世太容易不过了,可这有什么用吗?很多事情都会困扰我。可另一方面,我们还是从种种厄运中活了下来。
问:很难说清您属于什么政治立场……
答:我是个老派的保守主义者,不是什么新保守主义。新保守主义者大多是左派出身,现在基本上都成了老派的自由主义者,这很令人肃然起敬,不过我不曾属于过这一派。比如说,虽然我信奉自由市场,但我对资本主义素来持保留态度。任何将某种价值观绝对化的体制都是错误的。基本上,问题不在于我们有哪些权利,而在于我们有哪些责任。这是非常守旧的保守主义观点,20多岁的时候,我就在第一本书《经济人的终结》里提出了这些看法,自此以来从没变过。
问:您从未想要进入政界吗?
答:是的。我很早就意识到自己不关心政治,因为我对个*力毫无兴趣。如果你对权力不感兴趣,基本上也就不适合搞政治。另一方面,给我一张纸一支笔,我就能过得很快活。
问:还有什么别的事能让您感到快活吗?
答:年轻人总是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首先,我们听到的大多数关于年轻人的说法,全都是胡扯,比如有人说他们根本不工作。我倒觉得年轻人大多都是工作狂,而且在工作中会有一种成就感。不过我很庆幸,我不再是一个25岁的年轻人了。现在的世界是个苛刻的世界,一个对年轻人来说尤为苛刻的世界。
[1985年]
第1章 转变后的世界经济(1)
转变后的世界经济现在人们就变化中的世界经济谈论得很多。但世界经济并不是正在改变,本章要谈的重点正在于此。它的基础和结构已经变了,并且这种变化大致上是不可逆转的。
在过去的10或15年中,世界经济的基础构造发生了3个根本上的变化:
(1) 初级产品经济和工业经济脱钩。
(2) 在工业经济体系内,生产和就业脱钩。
(3) 资本运动,取代了产品与服务的贸易,成为世界经济的发动机和推动力。这两者也许尚未脱钩,但它们的联系变得极为松散,更糟的是,变得相当难以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