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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道:“小孩子没事少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停了停他又道:“你也不用担心嫁不出去,我有个小兄弟,姓王,名叫王子约,今年刚十八岁,家学渊源,乃是文坛大家王渊的嫡孙。”
明月咦了一声,瞪大眼睛望着他:“王渊不是你姐夫的老师么?”
谢平澜微微颔首。
“那你还叫他小兄弟?”
谢平澜丝毫不觉有异:“我们各论各的。”
吕飞白御前行刺以失败而告终,王渊做为他的恩师自然受到了牵连,被皇帝锁拿下狱。
王渊德高望重,一辈子洁身自好,没想到花甲之年竟然身陷囹圄,还要受狱卒们的折辱,又惊又怒,没几天便中风死在了天牢里。
作为文坛泰斗一代宗师,王渊这一生可谓是极其不顺,少年丧母,中年丧妻,夫人故去没多久,唯一的儿子也相随而去,王家就只剩下了王子约这么一根独苗苗。
“我离京之前已经派人把他悄悄送去了密州,依他的才学,跟着杜昭肯定会崭露头角。这段时间多得你照顾,我便帮你们牵个线。如何?”
明月干笑道:“谢谢了,大宗师王渊的孙子,我怕我高攀不起。”
这不过是句推脱的话,哪知谢平澜竟还颇认真地想了想,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比起子约来,你这出身不算什么大的障碍,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赶上了好时候,叫你爹多努努力,将来未必就配不上他,长相是差了点,但娶妻更重在性情。”
明月越听这话越不是滋味,小脸绷着,眉毛渐渐立了起来。
“你的性情是真不错,你看好几回了你到我这里来,坐的都是同一张椅子,茶水从来不沾口,明显是我这里叫你不自在,可你却能克制着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
明月再能克制自己,这时候也无法表现得若无其事了:“喂,谢平澜,我和你没仇吧?”
“没,不但没仇,还有救命之恩。”
明月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不能叫你恩将仇报,不是要立字据么,来吧!”
谢平澜一怔,随即想起她指的是上一回自己的那句玩笑话。
当时谢平澜承诺,不管日后隋凤如何选择,他都会报答这次相救的恩情,明月就望住他,说了一句:“你不要忘了这话。”
大约是望向他的那双眼睛太过单纯明亮,很少同人开玩笑的谢平澜不知怎的脑袋一热,脱口而出:“空口无凭,要不要立字为据?”
没想到这都好几天了,她还记着呢。
谢平澜也不抵赖,当下笑了笑站起身,指了案上的纸笔道:“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说吧,要我写什么?”
这到把明月难住了。
等见他脸上笑容越来越盛,明月索性也光棍起来,冷哼一声:“既是救命之恩,便如实写好了。”
谢平澜失笑,摇了摇头,自怀中取出一物,潇洒丢给明月:“拿好了,随便你大小姐怎么写,写完了盖上这印,我没有不认账的。”
明月两手合拢接个正着,果见是一小方金印。
她将金印翻过来看印文,好奇地问:“这上面是什么?”
就见那印文的花纹十分繁复,上面还沾了点红泥,当下凑在唇边哈了哈气,拿着那金印起身,去桌案旁取过一张纸来,用力盖了下去。
留在纸上的是一个奇怪的图章,看着既像是几个篆体字,又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雀鸟。
谢平澜见她拿着那张纸左右端详,不摸门路,晓得她是不认识印章上的几个大篆,道:“那是‘顺德侯府谢’,是我的世子印。押给你了。”
明月一听这印这般有来头,气登时就消了,小心收起来,又把那张纸一点一点扯碎了毁尸灭迹。
她道:“我不是在你这里觉着不自在,实在是,唉,说了你也不懂,我也不想这样……”
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到桌案内侧,那里摆了个乳白色的玉瓶。
瓶子本身很普通,既不晶莹也不剔透,可此时瓶子里斜插了几枝梅花,褐色的梅枝,绛紫色的花萼,花瓣层层叠叠,很是皎洁娇嫩。
便是以她这等挑剔的眼光来看,也觉一切都恰到好处,叫人不忍破坏这份美,甚至都不想将目光移开。
“呃,咱们这院子里有梅花?”明月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
想也知道,被派来伺候谢平澜的寨丁绝不会有这等闲情逸致,而谢平澜这些天就没出过院子,故而她才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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