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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双胜等人静静地聆听着,面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庞公度略略停歇一下,又接着说道:‘咱们虽然不问国事,亦不关心这等明争暗斗。可是有一点弟兄们不可不知,那就是咱们都必须居住在气候寒冷的北方,而北方这数省,莫不在鞑靼各族的窥伺下。世局一旦变易,被鞑靼族人侵占据的话,咱们就无法像现在这样安居了。”
大家对这番话想了一下,才纷纷动容。
庞公度又道:“你们这些年来往来北方各省,除了盗匪流寇之外,还没有碰上鞑靼人,所以不甚注意。但我告诉你们,鞑靼族各部向来是咱们大明朝至为可怕的边患。以前有土木之变,英宗皇帝竟被敌人掳去,敌骑烟尘直逼京师,幸而兵部侍郎于谦忠勇拒敌,京师得以保全。到了现在的宪宗皇帝即位,边警频传,敌人又有入寇中原之意,好在当时有余子俊出任延绥巡抚,兴筑边墙一千七百余里,使敌骑不能驰窜冲杀。接着又得到王越总制三边,出击拨题,大败请部于红盐池。鞑靼诸部都狼狈退出河套,西北边患才告平解。”
他见众人都很注意地聆听,便又说道:“可是王越后来出任兵部尚书时,因与权阉汪直的关系很深,所以汪直失势,他也就被谪居安陆,现下还在那儿,边防已没有足以拒敌的大将了。”屠双胜道:“这王越既与太监交往,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了。”
庞公度摇摇头,道:“那倒不可一概而论。王越本是进士出身,以文臣而提出拒击敌寇,将略惊世,真是少有的人才。他倒是保持文人风骨,没有与权阉勾结为奸的事情。”
沙青扼腕道:“他被谪安陆,如今年事已高,只怕没有机会再上沙场驰骋了吧?”
庞公度道:“那倒不一定。只要边塞有警、敌势强大的话,朝廷闻梦鼓而思良将,恐怕还是要请他这位老将军出山的。”
《明史》上记载,后来孝宗即位,便已诏赦王越归家。到弘治(孝宗)十年,王越已经七十多岁。其时鞑靼小王子达延往来于河套间,势力甚强,骚扰不已。孝宗决定起用王越为三边总制。王越以盖世才略,不久就大败小王子于贺兰山下,从此河套一带又复归平静。
那庞公度实在是一个人才,当时果然被他言中了。
屠双胜审慎地问道:“二爷的意思,倒像是很同情东宫一派,只不知咱们能够做些什么?”
庞公度道:“现下还谈不到做什么,但我希望你们还是要留心世局国事,须知咱们今日能安居的地方,全赖国事时局的平靖。如果像来至南渡那等情形,北方全是敌人的天下,咱们汉人大受凌迫,哪里找得到这么一块地方,可以不让别人打拢的?”沙青道:“二爷说得是。我们真没有想到今日得以安居,竟是与朝廷大有关系的。”
庞公度道;“据我所知,这位东宫太子贤明博学,气度恢宏,如果他能顺利登基,那一定是当代贤君。目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法王、佛子、国师、神师、真人等左道旁门的妖佞,必被罢斥。这些妖佞已超过一千人,都是弄权的太监以中旨封授的。你们想想看,那宪宗皇帝混帐不混帐?”
众人都有愤然之色。屠双胜道:“那么朝廷上的御史谏官呢?他们光拿俸禄,也不说一句话么?”
庞公度道:“怎么没有?宪宗皇帝在成化十二年以前,朝政尚好。但自从汪直得势以后,便日渐荒恣。汪直倒台后,现在是梁芳。这梁芳还能把妖道李孜省和恶僧继晓荐给皇帝,专以符篆秘术哄骗皇帝,大大得宠。这些太监,便都是利用厂、卫的爪牙,屡兴大狱,已不知有多少忠臣被害了。”
沙育愤然作声,道:“咱们去把梁芳,还有什么妖道恶僧的一概杀死,看他们还能不能为非作恶?”
庞公度笑一笑,道:“想杀他之人,算进来你已经是第一百万个了。如果那么容易,便有再多的奸恶太监,也不够杀的。”沙青一想起东厂和锦衣卫,顿时略然,要知他向来在江湖上行走,自是晓是锦衣卫所豢养高手的厉害。
屠双胜问道:“既然冷于秋与公孙元波乃是对头,她何以还帮忙他,莫非未明真相么?”
庞公度道:“这一点仍有疑问,虽然公孙元波应讯之时曾亲口告诉我说,他是冷于秋的俘虏。”
他笑一笑,又道:“这便是我何以深信你们猜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之故了。试想想看,这等关系,怎有可能的呢?"屠双胜追:“那公孙元波长得很帅,武功高明,头脑又好,想必已使冷于秋芳心倾倒。”
庞公度作出恍然大悟之状,道:“你说得对。他们如发生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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