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页)
东西拿了进来,绫罗锦缎、器玉赏玩不一而足,一时竹屋内金碧辉煌。
子恪自顾自的忙着,没留意苏凌景的脸色越来越沉,忽然啪地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伴着暗哑低沉的男音:“出去!”
苏凌景原本握着的瓷盏被他用力一贯,碎成一寸一寸,滚烫的茶叶泼洒出来,洇出一块暗黄的水迹。
一室寂然无声。
阿桓瞧着不对,早已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内只余了苏凌景和子恪两人,苏凌景仍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一径沉默地注视着一地的碎瓷片,脸上神色明灭不辨。
子恪沉默了半晌,绕过碎瓷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视线牢牢锁住苏凌景:“逸之,为什么那么急着赶我走?”
生平头一次,苏凌景躲开了他的视线,他转过头看着一室的金玉满堂,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这些都拿走罢,我不需要,还有,往后不要再来了。”
子恪沉邃如海的眸色微闪,一刃利光划过,瞬间便隐没了踪迹,他不容分说地拉过苏凌景的手,伸手探向他的腕脉,苏凌景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避便被他稳稳握住,只挣扎了几下,便任由他去了。
子恪的脸色倏然沉了下去,他仔细把过苏凌景的脉,脸色已不能用暗沉来形容:“是谁做的?”
语气中暗含的滔天怒意,便是苏凌景听着也觉冰寒至极。
苏凌景淡然地抽回手,不甚在意道:“是我自己弄的。”
“苏凌景你还当我是十岁小孩吗?有人会自己挑断自己的手脚筋?”子恪原本压制的怒意被激发出来,倏然起身咄咄逼人的凝视他:“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瞒我?四年了啊,你就这样过了四年!你这样袒护那个人,是怕我杀了他还是怕我死在他刀下?”
“子恪,你冷静点!”苏凌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盛怒的子恪,深悔一时冲动将他约出来,原本以为,只消见他一面便就够了,却不知如今的子恪早不是当时好骗的少年,他敏锐的洞察力更胜于他当年,面对这样陌生的子恪,苏凌景只有深深的无力。
子恪怒极反笑:“苏凌景,你这个时候还能这样云淡风轻地叫我冷静!”
苏凌景没有答他,只仰头深深地将他望着,面色苍白,眸色里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平静,平静到所有滔天的怒意都可以消失殆尽。
子恪的语气骤然缓了下来,里面是心疼是深悔是无奈:“你瞒了我这么多年还不够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未若柳絮因风起
子恪的语气缓了下来:“逸之,你瞒了我这么多年还不够么?”
苏凌景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掌,掌心纹路清晰,掌纹却在正中生生截断,这只手,再也握不了剑了,而那一手端正的小楷,也变成了行草。这些年,不是没有怨恨,可是,怨恨又能怎样?提醒自己在监牢里所受的屈辱,日日带着怨怼和戾气生活下去么?还是,一死了之?
不,我还没有看到你曾经描绘的家国天下,我还没有看够在你手里的盛世江山,怎么可以死去?
苏凌景平静地开口:“子恪,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优昙花么?”
怎么会不记得?我们一起做过的每一样事情,都清楚的记得。
“荻上秋霜不待朝,我少年时的时光,便如这优昙花一样,虽然短促,却盛极风华,惊艳卓芳,这一生能如此便就够了,何况我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只是手脚不灵便而已,有什么关系呢?”
有什么关系呢?
曾经风华绝世的少年郎,青衫飞白马、才绝冠天下,沐辰剑在手便能以一当百,谈笑间便可令樯橹灰飞烟灭,这样俊逸潇洒的他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却仍能云淡风轻的说一句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子恪定定地望着苏凌景,觉得这些年都没看懂他,听他接着道:“子恪,你有很在意的东西吗?”
有吗?如果说曾经最在意的是治国平天下,那么如今呢?
“子恪,如果那样东西你看得比生命还重要,那么,受伤,甚至是死亡,都不足为惧了。”
子恪待问苏凌景那件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却见他微紧了眉心,面色倏然惨白,搁在膝上的双拳紧握,显然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子恪一慌,蹲下身急切道:“逸之,你怎样?”
苏凌景闭目忍过一波又一波的锐痛,再睁眼时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朝子恪宽慰一笑:“无妨,不过是些旧疾,忍忍就好了。”
子恪见苏凌景额头已有薄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