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恿着皇帝按一己的好恶来处理国事或是用人刑罚,成为国之祸水,哀家断断不能容你。”
我忙垂首恭谨道:“臣妾不敢。”
太后道:“哀家也不过是白担心罢了。今日和你说话,的确是个有心胸有见识的样子,皇帝的眼光不错。御书房的内监宫女终究不如你能善体上意,你就好好去陪着皇帝吧——只一条,不许妄议国事,也不得干政。要不然哀家能容你,列祖列宗也容不下你。”
我咬一咬唇,谦卑了神色,道:“太后教训得极是,臣妾谨记在心。只是且不说臣妾没有领会政事的本事,上有太后,下有文武百官,皇上英明果决,怎会有臣妾置喙左右的余地呢。臣妾年轻不懂事,也没经过什么大事,行动说话难免不够周全,还请太后和皇后多加教训。”
太后双眸微抬,道:“说你年轻,总也进宫三年了。说到底却还是个十八岁的丫头,能有这样的心胸气度很不错了。皇帝身边有你,哀家也很放心。你便好好服侍着皇帝,能早日有个一子半女便是更好了。”
我心头略松,沉声道:“多谢太后。”
太后略有倦色,重又斜靠在软枕上,我见机知晓,行至殿角的柜旁,打开剔彩双龙纹漆盘中的铜胎掐丝糖罐,加了半匙雪花糖粉化在太后喝的水中,道:“太后教导臣妾良久,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太后含笑饮下,慈眉和目道:“眉儿的性子沉稳持重,你却机灵敏捷。纯元皇后过世之后,皇帝身边总没有一个可心得力的人。你们若能尽心尽力侍奉在侧,不仅皇后可以轻松许多,皇帝也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眉庄站立于太后身后,一直以漠然的神情相对于我,闻得太后这样说,方笑了一笑道:“太后太过抬举臣妾了。”
太后卧在阳光底下晒了半个时辰,困意渐浓,懒懒道:“哀家午睡的时辰到了,你们且先去哪里逛逛罢。”
我与眉庄连忙起身告辞。太后阖目片刻,缓缓唤住我道:“追封太妃的事这样办甚妥,面面俱到。若是换了哀家来拿主意,多半也是这个样子。皇帝一向性子有些急躁,考虑事情不那么周全,得有人帮衬着。可是若这全是你一个人的主意,那主意未免也太大了。”
我正打算着出去后如何向眉庄解释,太后这样陡然一句,心口仿佛一下子又被吊了起来,忐忑不宁。维持着的笑容有点发僵,两颊便有些酸,我道:“臣妾哪里懂得这样多,实在是不能的。”
太后的笑颇为感慨,“古语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哀家觉得不通;可太有才华了,终究有薄命之嫌,也太可惜了。有才而知进退,兼修福德,那才是难得的。毕竟这宫里不同于寻常。”太后意味深长道:“这后宫里,虽说你们只是一介女流,却是个女人一哭一笑都会引发前朝风吹草动的地方。一言一行都自己谨慎着吧。”
我点头不语,细细体味话中深意。太后道:“你是个明白人,哀家喜欢。若得空,便常来这里为哀家抄录佛经罢。”
我唯唯依言告退。疾步走出太后的颐宁宫,方觉得身心疲一时间难以放松下来。额上累累汗珠滑落,须臾才晓得去擦。
出来浣碧迎在外头,我见转眼不见了眉庄,心中着急,便问:“见着眉庄小主没有?”
浣碧道:“见着了,带了宫女去小厨房为太后准备点心去了。”
我知她此去一时半刻也见不着了,便乘了轿辇往棠梨宫回去。
方行至太液池西岸,正巧见曹婕妤带了侍女抱着温仪帝姬在临水长桥边拨了柳枝逗弄池中尾尾金鲤,笑语连连。见我的轿辇经过,忙肃立一边请安。我命了她起来,侧身在轿辇上笑道:“婕妤好兴致。”
她亦笑,看着温仪的眼中饱含无限爱怜疼惜之意,“闲来无事,温仪便嚷着要出来逛。这个鬼灵精当真闹得嫔妾头痛不已。”
我微笑:“婕妤这样的日日‘头痛’的福气别人是求还求不来呢。”我凝眸温仪,她也快三岁了。三岁的小人儿出落的粉娇玉嫩,眉目如画,嘴里咿咿呀呀不止。她一向没有与我见熟,很是有些怕生,却也不哭不闹,只睁大了一双滴溜滚圆的乌仁眼珠好奇打量着我,十分乖觉可爱。
她本被曹婕妤抱在手中,见我笑殷殷看着她,亦晓得我是喜欢她的,忽而嘴一扁,欢快笑出声来,张开手臂便要我抱。我也意外,我本坐在轿辇之上,但见她如斯可爱神态,亦是从心底里喜欢起来,便走了下来。
曹婕妤见温仪伸手便要我抱,忙低声止道:“不许对娘娘没有规矩,看这样顽皮。”
我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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