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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他们可以混在阴影里抽烟、尖声喊叫,哈哈傻笑吧。因此,野餐会的气氛就完全变味了,每年都会发生这样的一些事,比如过了好些天还有人在抱怨,甚至可能还有人被捕,有些争吵可能持续一辈子等。但是现在没有人想这些事情了:此刻不是时候。如果你能够从水塔的一边爬到塔顶上,你就可以得到一笔七十五美元的奖金。这意味着你不可以半途掉下来,从三十英尺的地方落下,否则你就会一命呜呼或严重受伤,即便不死,你也是终身残疾。不过很自然,还没有人考虑这一点:此刻不是时候。有六七个自愿者往前推推攘攘,热切地渴望为那笔奖金而挑战,或许干脆只是利用这个大好机会来炫耀一下他们的身手。在他们中间,土豆头海因脱掉他的衬衣,只穿着背心,露出背上和肩膀上那结实而汗津津的肌肉,可是他喝得太多,大家不让他去爬;另一个是不法之帮子爵帮的头头,给佩里中学制造了不少麻烦的文尼?罗铂,他上来了,他摇摇晃晃,至少爬了几码;还有一个是杰克?科伦杰克的哥哥史蒂夫,他已经加入美国海军,但又退伍了;第四个是一个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你会期望他有更好的感觉,可是,在午夜这个时辰,在劳动节野餐会的啤酒篷外,你就很难为这类疯狂的行为和希望作任何的解释。
在这些男人中,有一个女孩,而且是一个少女,大约十四五岁年纪,她上来了。于是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嘈杂的争论,争论的话题是让不让这位少女参加比赛,结果是让她临时参加。她是一个像男孩一样顽皮的女孩,一个假小子,身穿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一双跑鞋,银亮的金发匝成一个马尾辫,一半头发披到了她的背后。她开始爬起来,像猴子一样敏捷,毫不犹豫,好像她从前曾经爬过这座水塔的这一边似的。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观望着,她把一个个竞争对手甩在后面。她的对手们有的刚刚爬了几步就掉了下来,有的是爬到一半就放弃了,他们要么没有抓牢可以抓住的地方,要么没有了胆量,只得又往回爬下去,为自己如此的失败而感到懊恼和气愤,因为他们在公众面前被一个女孩子击败了,一个这么年轻,这么瘦弱的女孩战胜了他们。结果,他们得知她是阿布?萨多夫斯基的女儿,阿布在哪儿?……他若是看见他自己的女儿为了那笔七十五美元的奖金而冒着生命危险去出风头,他一定会感到震惊,一定会气得发疯的。可怜的老东西,这些日子里他遇到的麻烦够多的了,女人的麻烦,工作的麻烦,喝酒的麻烦。现在是,有人说,就在刚才,阿布还在啤酒篷里。可是此刻他一定是溜走了,回家了,或许是与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一起上费尔法克斯大街上的酒店喝酒去了。于是没有人坚持要萨多夫斯基家的女儿下来,尽管人群中的少数人,主要是妇女,向上大叫道,〃小心,宝贝,嗨……小心!〃现在最后一个男人放弃了比赛,这是一个蓄着鬓角的金发少年,一根香烟夹在耳朵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二十英尺高的地方的一根横木是腐烂的,里面尽是白蚁,几乎就被他的手折断了。他慌了,赶忙让自己镇定下来,急速而慌忙地侧面朝前地爬了下来,安全跳到地面上。他的那帮伙伴们大声叫嚣嘲笑、鼓掌喝倒彩,对他表示不满。他自己一边诅咒,一边大笑,用来掩饰这样的事实:他几乎要尿裤子了,他的胃不适想要呕吐,一晚上他出尽了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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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狐火》第二部(15)
不过,那个女孩,阿布?萨多夫斯基的女儿,他们叫她长腿的女孩,却一直在攀登。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竞争对手已经爬下去了,或许她对他们根本就没有兴趣。她一个劲地往上爬,但现在她的速度放慢了不少,好像那种最初的兴奋的冲动开始平息下来,她的每一步登高都更敏捷更稳健。她爬得越来越高,水塔也越来越陡峭,一直升到离地面高四五十英尺的地方。稀疏的人群中有些人,主要是男人,一时都安静不语,十分担心;另一些人仍然欢呼,高声喊叫,齐声吹起口哨,而长腿的那帮小姐妹则尖声高叫,〃长腿!长腿加油!长腿就要到达终点!〃她们用拳头猛捶她们的大腿,既担心害怕又满怀喜悦,她们的脸扭曲得厉害,因为她们不愿看到她们的朋友滑下或掉下来,然后倒在她们的眼前死去。〃哦,天哪,长腿……加油!〃此刻,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长腿已经爬到离地面六十英尺高的地方,上面是一截人行道。不过,她这会儿开始迟疑不决,也许要开动脑筋仔细想想,这水塔的重量仿佛沉重地压在她那窄小的肩膀上,有个神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她吗?不是她吗?是她?是她?这种神奇一直使这个声音到达水塔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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