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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中学后门,手里拿着公文包,很显然走得急匆匆,也很显然希望不被他的任何同事看见,或看见他们。他很快地瞥了一眼周围,然后过街来到他的汽车边,一辆没上牌照的福特车,停在教职工停车场的他的车位上。他用力地清清他的喉咙,咳出一口痰,吐在地上,一边打开车门,很笨拙地坐进去,因为他是一个又矮又胖,脸上看起来有汗的男人。他的一对眼睛热烈而紧张甚至显得快乐,他的裤子紧紧地箍在他的胯部,但到膝部却鼓了出来,但他没有考虑这一点,他在考虑怎么去干点好色的勾当,于是他的嘴角浮现一丝淫笑,如蛇吐信一般。然后,他倒车,开出车库,开上厄尔德曼街,一直朝北;然后朝东上教堂街;再又向北上费尔法克斯大街。他走的是他通常走的回家路线,开到他住的第二街,他就住在靠近一个小公园的一幢公寓里。对一个单身汉来说,这里是一个理想的住所。在这片不错的街区,人人都认识他,尊敬他,把他当作老师,当作职业人士。尊敬对劳埃德?巴亭金尔来说意义深远,为什么?他认为他是一位成功的老师,令人畏惧,受人钦佩,从不让他的任何学生对他表示不敬。他说,你必须命令他们尊敬你,否则,你就会失去你的权威,没有什么比权威更宝贵。
在费尔法克斯大街靠近第六街的地方有一个铁路十字路口,四点三十分,一辆火车正在通过,货车在嘎拉嘎拉地快速行进,没完没了,交通堵塞了将近一个街区。就在这时,劳埃德?巴亭金尔开始不安地意识到:人们都在朝他这个方向看:看他的车?看他的车两边和车后部?然后看他,还是看车轮后面?他咽了一口水,皱起眉头,在座位里挪了挪他那笨拙的身躯。他决心不看外面,但还是禁不住往后望。就像是梦魇一般,一个他从没有见过的男人正在人行道上眨巴着眼睛怀疑地盯着他的车子看;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停下他们的脚步,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他的汽车,指着他,爆发出一阵开怀的笑声。他几乎绝望,因为交通堵塞,他无法移动,而货车还在继续嘎拉嘎拉地通过。这时,一位身穿时髦毛领外套的年轻妇女停下来,去取她停在路边的车。她正要进去,看见了他汽车后面有什么东西,她皱起眉头,接着又盯着他看,撅起嘴以示不赞成。是不是他认识的某个人呢?还是他的某位学生的母亲?抑或是他的一位同事的老婆?
劳埃德?巴亭金尔知道他必须下车,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但他又害怕他可能会看见的一切,他只想回家,迫切地想回家,将一切事情理顺,或变成一个隐形人。但是在费尔法克斯大街噩梦般的半小时里,他遭受目击者的攻击,有一些还是他的学生,假如他敢抬头看,他就会认出他们是谁;他意识到他正在出洋相,但猜不透为什么他看见的人的表情都全然不同:有的是不赞成,有的是厌恶,有的是快乐,最令人沮丧的是粗鲁下流的狂欢,男人们露齿而笑,对他摇晃着拳头;男孩们做着下流的动作;几声喇叭响起,在一个繁忙的交叉路口,一个年轻人小跑过来,猛打他的车罩,对他大吼大叫,巴亭金尔听不清他叫什么,因为他早已将车窗摇起关紧,他不去听。汽车开进他住所旁的停车场,他还遇到了两三个目击者,他们也是这儿的住户,也是来停车,他们都认识劳埃德?巴亭金尔,知道他的名字和他的声誉。这些人看见了他的车,只凝视了几秒就将目光移开,走开了,也没有向他打招呼,因此,没有人显出是在观看(除非是有人在窥视)。于是,他终于从汽车里走了出来,头晕目眩地走,不只一次,而是两次三次,他亲自注视着那涂在他的车(他的车是1949年产的福特,上面的油漆已经灰暗剥落)上的巨大而绚烂的红色字母:〃我是黑人嘴唇巴亭金尔是个肮脏的老东西玩弄少女!!!教授数学搔弄乳投我是巴亭金尔我吃女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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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狐火》第一部(14)
也许所有最像谜一样的东西就是〃〃狐火〃报复!〃在汽车后部保险杠上涂了两遍的〃〃狐火〃报复!〃
于是劳埃德?巴亭金尔站在那里,目瞪口呆,望着那些涂在他汽车上的可怕的文字,不是在他能够看见的开车门的左边,而是在后面,沿着右边一线,他眩晕,他恶心,他的耳朵里发出轰鸣声,他强烈地抑制住自己,舔了一下嘴唇,试着去想这是谁干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干,是他的秘密被揭露?他不能再想,是的,是被揭露了,它再也不是秘密,现在它已经被揭开。
透过他的污迹斑斑的镜片,他眨着眼,注视着〃〃狐火〃报复!〃〃〃狐火〃报复!〃此时恰好一个令人恶心的男人在朝他吼道:〃嗨,老兄,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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