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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未蒙召见,那吏部也迟迟不给官职,好在有欧阳廉等好友相助,源源不断为兵马送来粮草,是以一时无忧。
到了九月间,吏部下来公文,迁文天祥为权工部尚书、浙西江东制置使、江西安抚大使、知平江府。
这工部尚书虽是六部主官之一,品级不低,却多是督管些水利、土木工程及大型运输事宜,与军事毫无相关,天祥本意乃是出兵勤王,不想却被授了个闲职,心中自是愤懑,已猜到此间种种必是留梦炎之辈捣鬼。
权工部尚书虽是与抗敌无益,知平江府一职确甚是重要。这平江府便是今日苏州,地处临安北面,不止四境富庶丰饶,更是京师的北面门户。
待文天祥欲至平江府赴任,留梦炎却又从中作梗,只推说陈宜中现下不在朝中,待他还朝时方可敲定天祥上任日期。
其实留梦炎不但与陈宜中结党,更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在他心中,早把议和乞降视为上策,自然不愿意文天祥等人抗敌立功。
十月初四,因太皇太后不断催促,陈宜中亦自觉戏已做足,便重新回到朝中,至此,宜中揽大权于一身,外间再无威胁掣肘。
就在本年九月短短数日之间,阿术率军攻陷泰州府,击退姜才;殿前都指挥使张彦亦在吕城被俘投降。
此时,伯颜接到忽必烈总攻之令,遂将兵马分为三路,西路军号称十万,由参知政事阿剌罕与奥鲁赤等所率,逼近建康,向溧阳、独松关;东路军亦号称十万,由董文炳任主将,会同张弘范、范文虎等水陆并进,围逼海盐、澉浦等地,中路由伯颜亲自总领,以吕文焕为乡导,压迫常州府、平江府一带。
陈宜中见情势危急,不得已命文天祥急赴平江府拒敌,却是再也顾不得嫉妒。天祥启程之日,已是本年十月初九。
文天祥赴平江前,朝廷忽然降封文壁为直秘阁,提举台州崇道观,又以幼君的名义赐天祥二十两重的金碗与十五两重的金盘盏各一个。
天祥见二弟均被封官,朝廷又下赏赐,知道是陈宜中、留梦炎等人深怕自己心怀怨愤,是以借此安抚,不禁摇头苦笑,便将金碗与金盘盏换成银两,充作军费,又上疏一封,曰:
“本朝惩五季之乱,削籓镇,建都邑,虽足以矫尾大之弊,然国以浸弱,故敌至一州则一州破,至一县则一县破,中原陆沉,痛悔何及!
今宜分境内为四镇,建都督统御于其中,以广西益湖南而建阃于长沙,以广东益江西而建阃于隆兴,以福建益江东而建阃于番阳,以淮西益淮东而建阃于扬州。责长沙取鄂,隆兴取蕲、黄,番阳取江东,扬州取两淮;地大力众,乃足以抗敌。约日齐奋,有进而无退,日夜以图之,彼备多力分,疲于奔命,而吾民之豪杰者,又伺间出于其中,如此则敌不难却也。”
此疏在史籍中称为《己未上皇帝书》,颇为知名,其纲领倒与当年汪立信所上奏折相似,都是希望朝廷鼓舞天下民心,招聚豪杰,动员一切力量与敌相持抗战,便好似近代所说的人民战争,并不惜用游击之方式。
此疏上奏后,陈宜中与留梦炎不以为然,又怕文天祥破坏他们的议和大计,便指摘此疏为“迂阔”,待天祥一走,二人便请朝廷追赠吕文焕之兄吕文德为义和郡王,又封吕文德之子吕师孟为兵部尚书,以彰显求和之心。
伯颜见己军势如破竹,已然逼近京师,又哪里理会陈宜中等人,只是催促兵马前行,向临安进发。
十一月十六日,元军大部已至常州城下,伯颜命降将王良臣逼迫四境居*土成台,与城墙同高,又于台上置上回回炮,日夜向城内轰击。常州知州姚訔、通判陈炤、都统刘师勇、副都统王安节俱是慷慨忠烈的耿耿之臣,当下拼死拒敌,城中有壮士胡应炎组织三千义勇,与诸将同仇敌忾,并力守城。
那常州城墙乃五代时吴国主杨行密父子所建,距今已三百五十载有余,期间并未有过加固修缮,是以此时城垣残旧,多有破败。
伯颜见常州并非坚城所在,也不由生出轻慢之心,便下令全军强攻,却未料城内军民顽强异常,各个英勇奋战,倒是一时让元人无计可施。
陈宜中得到消息后不禁大恐,忙遣淮西将领张全、广东将领朱华各自率兵两千前去相救,路过平江时,文天祥命尹玉与部将麻士龙率六千赣州军,与张、朱二将全合兵一处,并力作战,支援常州。
朱华乃是仁厚爽快之人,与赣军将士皆相处不错,张全却自诩受朝廷诏命,京中又有陈宜中做着后台,一路上傲慢无比,对勤王军将士轻蔑有加,尹玉等心中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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