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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身好武艺,何况老夫膝下自有吾儿江镐,又怎用这许多人来陪。”
天祥还要再说,却见恩师面有愠色,便只得住口不言。
未几,高潭来到亭中,江万里轻拍其肩,温言道:“汝自当日钱塘江边随吾以来,已过了多久?”
“那是咸淳六年的光景,算到而今已是四载有余。”
“汝还记得老夫当日所言吗?”
高潭憨笑一声道:“当时国老说了那么多,小人哪里却记得清。”
江万里道:“当时老夫有言在先,若他日有了机缘,汝自当为国效命,上不负汝祖当年威名,下不负汝那一身好手段。”
高潭听江万里如此说,又见文天祥坐在一旁,心中已猜到*分,不由流泪道:“国老定是要我从此追随文相公,他日赴疆场杀敌报国。”
万里微笑道:“老夫正是此意,云孙才冠当世,又素怀匡复之志,汝若跟从于他,将来定可光复家声,又能寻个好出身,却不比日日在此山野荒僻之处要强?”
高潭双膝跪下,流泪拜道:“国老自是一番美意,高潭怎会不知,只是小人这几年来受了您千万般恩惠,尚未得报,却如何舍得便走。”
江万里一拍栏杆,起身怒道:“愚哉!高潭,汝家世受国恩,汝父当年又是朝廷命官,今日社稷有难,又怎可为私恩而废天下公义?须知汝乃大宋臣子,并非老夫一家之属僚,却为何如此婆妈,全未有好男子应有之本色!”
高潭见江万里虽现怒容,眼角却也泛红,显见亦有不舍,心中不由极是感动,便叩个响头道:“国老心意,高潭已自知之,再造之恩,纵然他日粉身碎骨,也定要报答,从今往后,小人不能随侍左右,国老宜自保重。”
万里心里难过,轻抚其背曰:“汝今后要多听云孙之言,不可弄性尚气,他日为国铲奸除恶,守卫疆土,便是报吾这数载之恩。”
天祥亦道:“今日能得壮士相助,实乃平生之幸,只愿他日一起重整河山。”
高潭乃至情至性之人,当下泪流满面,哭了一场,便自去收拾准备。
这边师徒俩又说了回话,天祥因是告假在外,不便久留,未几只得向恩师道别,江万里与其子江镐直送出数里之外,并勉励道:“吾老矣,观天时人事当有变。吾阅人多矣,世道之责,其在君乎,君其勉之!”又对高潭道:“汝此去须好生努力,勿要牵挂,他日若是世道安宁,便自可回来。”
两人当时感怀流涕,便下马再拜。
落霞漫天之际,文天祥与高潭纵马疾驰,向南而去,行了许久,天祥回首时,只见夕阳郊外,秋风原上,老师那瘦小的身影仍远远立于道旁,须发飘舞,心中不禁伤感不已,当下转过头去,再不敢相望。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止水亭(四)
自文天祥与高潭走后,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德祐元年,此时贾似道刚刚出师芜湖,那江南又有数地或败或降,皆为元人所得。
取了江州后,伯颜除将重兵屯于淮南,又遣小股军力四下游击,攻略骚扰附近州郡,能夺便夺。直至早春二月间,汉人千户王守信和李庭率了数千兵马,忽然偏师直取饶州。
那知饶州府唐震乃是文官出身,虽然忠烈,却是不晓军事,这时见元军攻来,便率军出城相拒,不久兵败,自己也是壮烈殉国。
唐震死后,城中只留通判万道同主持大局,他初时还想坚守,后来经不住手下一帮贪生怕死之辈劝说,便决定投降,又命巡检陈书齐持书前往元营请降。
陈叔齐有一弟名书器,乃江万里门生,从其兄处得知消息后便赶来通报。
万里闻之神色不变,乃执书器手曰:“大势不可支,吾虽不在位,当与国家共存亡。”
几日内,江万里招聚府内众人,命江镐取出所有家财散之,道:“北虏须臾便至,吾为大宋三朝命官,自当与社稷共存亡,尔等却是无辜,现下宜速速逃命便是。”
江万里平日生性慈和,素来待府中仆从杂役如家人一般,全无另眼相待,现下虽是危难当头,却有许多人情愿留下不走。
江万里苦劝无果,只得作罢,又命江镐速速出城,去赣州投奔文天祥,江镐流泪道:“父亲既决议以身殉社稷,儿又岂能独生!”
“为父年近八旬,死亦无妨,汝岂可如此,却不是叫家中香火断绝?”
“父亲日前常常教导孩儿,无国岂会有家,事至如此,却要那香火何用?”
见儿子倔强,江万里心中焦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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