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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身边的人,都是为大人所信赖的,说那些禁不住推敲的闲言碎语有用?”装作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外头那些事,太医说她思虑太多,以致血不归经。尽量让自己少思少想。不是为了这孩子,当做是为了自己好了。
很早就知道,自己没多少父母缘,子女缘分也不深。那时候还有亮哥,知道日后他是天子之分,嫡妻的话就是皇后。父母缘。子女缘不够深,都是因为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没往深处想,谁知道最后连跟亮哥的缘分也这般浅。由此看来除了跟自己缘分够深以外,居然找不出第二个能够有缘的人。这样的话,对这个没出世的孩子好点,就当做是弥补这段不够深的母子缘分了。
“立刻让人去查。”曾献羽真的为之动容,沈菱凤不好惹,也不轻易管自己的事情,所以她说的话必然是确有其事。
“小姐。”澜惠看也没看,没头没脑进来:“老爷进京了。”
本来弥漫着些微烟火气的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大约是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立即找到。吃了一半的东西放下,沈菱凤看了眼曾献羽一眼。他大概最不想听到这话。
“到府里了?”意料之中的事情,父亲偌大年纪还是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他不是宰相了。没有那么多清规戒律。不过是乡野间多读了不少书的老头子,去看女儿恐怕不用事先告诉任何人。
“没有,老爷刚到城门口,就被一起进城的司空大人撞见了。这下可了不得了,司空大人一定要请老爷去他家里闲话,所以老爷只好让张大叔带着东西先回府里,老爷就跟着司空大人一起去了司空府。”
澜惠说完话才看到曾献羽,他那一脸不够稳重的气色,肯定是担心自己做的事情被老爷知道,要是老爷说两句话,就是这个挂职还乡的老爷子,恐怕还是比首屈一指的曾将军管用得多。
“刚来就有人请着吃饭,也罢了。咱们晚上就预备几样清粥小菜,省得坏了老爷子的胃口。”沈菱凤笑笑:“张大叔一路上跟着老爷辛苦了,收拾间干净的屋子,让他先歇歇,过会儿我去瞧瞧。”
“知道了。”澜惠点头,张大叔是从前府里的大管家,也就是他们常说的相府门人七品官中最厉害的一位。跟沈菱凤接触的机会,甚至比老爷子都要多得多。为人心底无私宽厚,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不夸张大叔好的。
“小姐,张大叔也说要见您呢。”澜惠也不管曾献羽高兴不高兴,干脆对沈菱凤小姐相称了。本来老爷子来,让她们都为之捏了一把汗。不过想到曾献羽心底到底是惧怕老爷的,这一下也不敢胡来了,小姐的心绪多半都要好多了。想到这里,觉得好处多于坏处,顿时就高兴多了。
“空行人走道还是一身的汗,何况带着那么多物件,一定是累坏了。不必急着来这儿,歇好了再来。”沈菱凤好像是回到未嫁的时候,相府中上下人等见了她都是称呼一声小姐,却也不错。
曾献羽始终插不进话,岳父来京城好像他们都知道,唯独瞒着自己一个人。挂冠归隐的宰相,门生故旧绝不在少数,一呼百诺也是有的。皇帝还要称呼一声太傅,恐怕这份荣耀别人也赶不上。
他插不进话,沈菱凤却不会忘了这件事:“父亲来京城,是早就说好的。他在乡间住得久了,多多有些不高兴。一定要来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就没支会大人。”
☆、第二卷 相对 第三十三章 莲子 菱角
“唯恐岳父说我怠慢了,这下益发是说不清楚了。”这是句实话,岳父对他有多满意恐怕是没有的,说起不满意,恐怕也不会太多。大概天底下女婿跟泰山大人,都是这样在满意和不满意中相处。
婆媳翁婿一直是天下最难相处的人,沈菱凤倒是不必担心婆媳难处,她那个婆婆生在乡野,成亲这么久难得见面一次,这翁婿也差不离。沈菱凤心里清楚得很,恐怕曾献羽真心畏惧的人,除了父亲还没有第二个人。
皇帝看到的不过是朝堂上的曾献羽,好像是人人都看到一张画皮,好与坏都是假的。父亲却是唯一熟知曾献羽为人,权衡过无数利弊,觉得他是个一心想往上爬,却又投靠无门。只能用一根结实的裙带,提溜着他往上走。
如果父亲尚在朝中为官做宰,恐怕曾献羽会无所不用其极巴结,相互依存下去。这种人,曾经是父亲最不喜欢的人,没想到会成为他的乘龙快婿。其实父亲的失望并不比自己小,在父亲的希翼中,他应该是位高权重的国丈大人,最后只能是多读了几本书的乡间老汉,这份天壤之别的人生,是父亲预料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