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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荒蛮之地喂野兽!哪有你这样,把他们当兄弟的!”他原本以为,宗契修是赫尧度的小官,本就看不起他,没想到赫尧度竟然说宗契修是他的兄弟!南人怎么配跟赫人做兄弟!
赫尧度变了脸色,锋利的眼神看向驿官,那驿官只觉得这个赫族人突然变了个样,身上多了股让人不能直视的尊贵之气。饶是他在战场上滚过一圈,也吓得双腿发软,无形的压力比有形的刀箭更让这个赫族老兵胆战心惊。
“当今皇上早已在三年前就下过旨意,不许无故欺压羞辱汉人,你身为朝廷驿官,怎可明知故犯?”赫尧度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说着。
那驿官走到门口,粗声粗气的说:“南人生下来就低人一等,赫人不愿与南猪同桌吃饭。”
赫尧度抽出短刀,赫素明惊呼一声,拉住哥哥的衣袖,说:“哥哥何必跟一个粗人一般见识?”
赫尧度担忧的看着宗契修,他只道大雍朝堂上赫汉之间明争暗斗,没想到民间赫汉之间的隔阂也这么深。
宗契修早已经放下筷子,端着白瓷杯喝粗茶,他没看赫尧度,也没看羞辱他的驿官,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置若罔闻,像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驿馆外响起脚步声,穿着旧袍的文人走了进来,对驿官客气的说道:“在下朱贤辅,从嘉兴来,要到京城做翰林院编修,这是在下的勘合,请过目。”
那驿官不耐烦的瞧了朱贤辅一眼,看都没看勘合,粗声骂道:“滚,滚,滚,这是南猪能进的地方吗?”
朱贤辅憋红了一张脸,说:“官家驿站,有勘合和火牌就可入住,我有朝廷颁布的勘合,怎么不能入住?”
驿官大声斥责道:“男猪也配称作官,都是给我们赫族老爷们打杂,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朱贤辅结结巴巴的指着驿官,“你……你……你……”,就是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驿官说的是赫朝目前的普遍现象,赫朝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汉人确实只能担任副职,就算有的官位,事情全部由汉官来做,正职同样会由一个赫官担任。像他这样的南方人到北方做官,更让人瞧不起。
要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朱贤辅还真不愿意上京做官。他本是前朝怀楚八年的进士,一直在翰林院做编修,宗朝亡时,跟很多有气节的文人一样,回到故乡。但他家自幼贫寒,几年为官攒下的银钱只能买几亩薄地,就这几亩薄地,还要受赫族统领盘剥,走投无路之下,他只好求助在京为官的同年,同年保举他做翰林院编修,并且给他寄些盘缠,以备上京所用。
这些盘缠被朱贤辅留给家中的妻儿,他只带其中的少部分上路。
一路上受尽白眼,可好歹有个吃住的地方,没想到快到津门的地界,被这个满肚子火气没处发的驿官羞辱了。
朱贤辅身上青色的长袍打着几个补丁,已被洗的发白,单薄的衣衫抵御不了春天夜晚的寒气。宗契修冲泗景一摆手,泗景立刻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塞到朱贤辅的手中,说:“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客栈,虽然简陋些,但也可以勉强入住。”
朱贤辅感激的看向屋内的人,突然面露喜色,“你,你是……”
宗契修微微点头,又轻轻的摇摇头,让他不要声张。
朱贤辅愧疚的点头,对宗契修深深一揖,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驿官上前猛地抢过朱贤辅手中的银子,瞟了宗契修一眼,说:“就当是今晚的饭钱了。”
赫尧度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快走两步,抬脚把驿官踢翻在地上,捡起那块银子,双手送到朱贤辅跟前,说:“先生若不嫌弃,过来一起坐。”
说完,挽着朱贤辅的手,拉他坐在身边,对宗契修说:“表弟,今晚让乌恩其跟泗景挤挤,你看如何?”
驿官被踢中胸口,捂着前胸嗷嗷叫着,用赫语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赫素月听不下去,怒喝道:“大胆,还不给我住嘴!”
乌恩其赶紧跑过去,左右开弓,啪啪啪几声,驿官的脸登时红肿起来,黝黑的脸像猪肝一样涨的通红,其他的驿官听到动静跑了出来,围住乌恩其。
乌恩其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用赫语大声喝斥几名驿官,那几名驿官看见铁牌,立刻跪成一团。乌恩其让他们赶快回避,别扫了大人们的兴致,那几名驿官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朱贤辅赶了一天的路,又乏又饿,但吃饭的动作仍然很文雅。
赫尧度安排他住在乌恩其的房间,泗景替朱贤辅铺好被褥,乌恩其去给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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