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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一脸微笑,温厚老实,觉得是个可信之人。失神看着他的时候,怎料他忽而笑道,对我伸手“麻烦了!”
脸上一红,立刻把食碗递给他,默默调整呼吸。
他吃的很快,可是没有半点声音,我站在一边忍不住偷看他,这人蓄胡子,但是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眸瞳清凉如水,又带着无法描述的温柔,很是亲切,可似乎又有不能探究的深刻,虽然一副落水狗的样子,那是那五官是极好的。暗自在心里赞叹,这人绝非俗品。
“先生是兴济人?此次回乡探亲?”
他腼腆中带着羞涩,笑笑,“非也,回乡娶亲。”
“呵呵呵”我傻乎乎地笑了笑,古代人多是指腹为婚,回乡娶亲的事情倒是见怪不怪,“那先生可不能这样见了亲家,还不被赶回去。”我接过碗笑着说,转身再去盛。
他微微皱眉,有一些窘迫的说,“所言正是,因女方背信弃义,朝寅才被逼落魄如此。”我尴尬地接话,“先生莫要失意,天涯何处无芳草,呵呵,大丈夫何患无妻。”
他惊愕得看着我,僵了表情,而后面色落寞,微嗔地扯出一丝笑容,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又如羯磨,有因有果,难舍难弃。”说完就扯了被子背对我睡去。
留我僵在原地,愣是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难道是我安慰错了?怎么他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有些好心没好报的感觉,但想想他也是伤心人,就顾自呆闷在一边烤火。因眼盲十年,听力很好,一晚上他都一直轻咳不断,而且喘气中听得出胸闷鼻塞,似乎很难受。商爠也是跑没影了。无奈下我只能在桌子上趴着瞌睡过去……
次日醒来,发现他早就没了人影。桌上赫然两字:朝寅。
心道,怪事
我把纸摊在商辂面前,指指说,“就这样,早上起来就没人影了。”
商辂眼神猛得一凌,拿起那张纸细细看了一会,“笔锋浑厚,真是字如其人。”说罢他把纸往我身上一丢,“回去吧,他已经不会再让步了。”
我吃惊得看着他,隐约猜到几分,商辂长叹了一口气,“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斐儿告诉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商斐无奈得看了我一眼,稚气地说“出自《诗经•;采薇》,意为,昔日子远行,身侧乃是杨柳暖色,今日子归来,已是大雪茫茫,比喻孑然苦行盼相逢。”她拍拍衣服,嘴角勾勾扑进她爹的怀抱,我看着商辂,脸色立即刷白。
“你还不明白吗?他早知你在兴济,如今只身来寻,表明已是雨雪霏霏归去时。朝寅……他早就和你说清他是谁,只有你还傻傻地听不出,认不出!”
朝寅!
耳边回响起那日夜里,他在我身边说:寅时就是日出,破晓乃初!
“刘凝儿,听我一句,他早已不是那个安乐堂的孩子,并且志在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能逃去哪?和他回去吧……”商辂神色冷峻,一丝都没有遮掩地告诫我,“帝王之心,你……好自为之!”
他,他就是我的阿初!
我惊愕得连退了几步,以为自己身后是凳子,失神得坐下,结果身下一空,急急往身边一抓,竟然摸到了花架,随着我倒下的趋势,叮匡巨响,屋内一片狼藉。绣儿吃惊得跑进来,被商辂一个眼神喝止,随即抱着商斐出去,只留我在屋内。
他,长大后模样竟然是那样……眼中毫无戾气,温和沉稳。
他就离我那么近,笑而不语得看着我,心里一阵抽痛,这该死的眼盲!但是商辂的话要提醒我什么?
帝王之心!好自为之?
我蜷起双腿,把头埋在膝盖里,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他竟然当着我的面,一脸平静得说出,女方背信弃义的话,他把我看成了什么!他既然知道我会和他相认,为何要这样说,让我无处可抓,却全身刺痒难耐,商辂说的没错,他早就不是那个喜形于色的少年。
为何我的心,像在被锥子扎!
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可怜,为什么有那个多双手要先来拽住我,拖住我,温言软玉得让我松下戒心,待我回身相拥的时候,又得面对撕心裂肺的痛苦,那么多无法承担的苦难,最后在我毅然决然离开的时候,就要戳着我脊梁骨!
凭什么!他们都凭什么!我不属于这个时代,命运受了胁迫才到这里,为什么我要一再妥协!手指骨捏得森白!
去他妈的帝王,去他妈的政治,凭什么让我一次次付出,报